掌心的藥,端來清水替她淨手。
馮清蓉縮在他懷裡淺笑:“這幾日總低著頭,脖子都直不起來了,肩膀也痛,你幫我揉揉。”
沒等趙霆回答,她已沉沉睡去。趙霆抱她上樓,一路濃郁的藥香薰得他的心都醉了。這些藥為他而制,他明白。
那天他與莫非討論南疆局勢,有幾處是南越的天熱屏障,易守難攻,其中就有一處寬廣的密林。林中毒草毒蟲甚多,切不時有瘴氣出現,前幾次南越人每每戰敗就撤往林中,東燕軍隊追過幾次,均傷亡甚多,於是只能任他們逃走。
當時馮清蓉正送飯來,聽了他們的話,雖未說話,可下午便遣了莫棄去買藥。他將莫棄買藥的單子給何郎中看過,何郎中說大多為尋常清淤解毒之藥,但有幾味乃劇毒之物,頗為兇險,稍有不慎,便要喪命。可劇毒之物,也是解毒之物。
那夜趙霆留在飛煙閣,替她揉了許久。馮清蓉難得睡得沉,偎在他身邊一夜不曾醒過。第二日一早,馮清蓉醒來就要去廚房,趙霆拉著她的手不許去。
馮清蓉正色道:“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跟你一起去南疆,要麼我多做些藥丸子你好帶著。”
趙霆不鬆手,“這麼多已經夠了。”
“南疆毒物多,我也不知你要待多久,多備著總是有益處。何況,除了你,還有莫非他們。這些藥非雖靈丹妙藥,對於尋常毒物足可以應付。便是極厲害的毒,只要人沒有當場死亡,即能保得三日生機。”
趙霆暗歎一聲,起身到她面前,“蓉兒,娶你為妻,又山之幸。只是,累你受苦了。”
馮清蓉撲進他懷裡,嬌聲道:“你怕我辛苦,那就抱我下去。”趙霆方要去抱,馮清蓉卻掙脫他的手,急跑下樓,咯咯笑,“笨蛋,上當了吧。”
趙霆咬緊牙關,默默用了一會功,直將隨著血液奔湧而至的嫌惡感強壓下去,才走了出去。
廚房裡馮清蓉雙手托腮望著嫋嫋散著熱氣的藥罐,已是痴了許久。趙霆的毒已是一日重過一日了,適才握著他的手已然感覺到那股脈動的強烈,所以她急忙躲開,不願再觸動他。也不知憑他運功是否能製得主方才的悸動,或者要放血還是尋解藥?無論是哪種,她都不想看見。
轉眼慕容子風去西泠雪山已一月有餘,尚無半點訊息,也不知他可平安?固然,她想讓他找到碧玉果,可若他因此而出事,那她也不願。馮清蓉靜坐了許久,忽聽身後有人道:“蓉兒——”
馮清蓉轉頭一看,竟有些迷糊,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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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又見故人 。。。
來人一襲白衣,眉間含笑,唇角微翹,朗聲道:“不過數月未見,蓉兒不認識我了?”
馮清蓉連忙起身,尷尬地笑:“楚大哥倒是稀客。乍一看,以為是知恩王爺呢。”
楚天闊大笑,“我們原本就有些肖似,難免認錯。我今日來,有事求蓉兒。”
“楚大哥何必如此客氣,儘管吩咐就是。”
“芷若近幾日身子不好,又不方便請男郎中回府看。我想起你也會醫術,不知能否過去瞧一瞧?”
聽他說得隱晦,馮清蓉猜想必是女人私密的事,自己雖未學過那方面的病,可也不好推辭,不如跟他前去看看,算是還他廣隆寺守護之情。
楚天闊見她應了,甚是歡喜,催促著要她動身。馮清蓉知他心急,忙回去換過衣服,帶了些應急的藥物,又對半夏道:“我去楚家,你等藥涼了,且放在一邊,我回來搓丸子。”
半夏答應著,又問:“夫人稍等片刻,莫侍衛在練武場,我叫他回來?”
“不必了,有楚大哥呢,無妨。”
楚天闊一向愛護馮清蓉,半夏便不再堅持,拿著手裡繡了一半的絲帕往廚房去了。
馮清蓉與楚天闊出了側門,早有馬車迎上來。楚天闊將她扶至車內,自己也鑽了進來,坐在她的對面。
男女同車,馮清蓉有些拘束,微側了身子,掀開簾子看窗外。楚天闊幽幽道:“還真是生疏了,去年你我一同吃酒,一同遊玩,也不見你如此侷促過。”
馮清蓉臉上一紅,還真是!當日與他同吃同坐,同出同入不曉得多少回,從未如此不自在過。只一年時光,他娶了親,她嫁了人,如今坐在一起,當中卻似隔了千山萬水,再也親近不起來了。
眼見著街旁景色不對,馮清蓉問:“這是往哪裡?”
“芷若在別院養病,清靜。”楚天闊解釋。
竟是在京郊,這下當天可不見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