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翎還未答話的一刻,已經走進的玄承燁突然拔劍,輕功一躍而上,大軍之前,居然直取涅天的性命。
翎萬萬沒有想到,玄承燁居然會這麼容易就發難,一閃神之下,手中的劍已經被涅天奪去,而她,被涅天一手推向了遠處。
“打著搶本王女人的旗號跑來刺殺,玄承燁,這果然是磬玄的做派。”涅天握劍,輕鬆挑開了玄承燁的攻擊,邪肆笑道:“不過,你該考慮清楚,五萬人,是否夠替你找全了屍體帶回去。”
玄承燁身為磬玄的王爺,身手也非等閒,再加上有盔甲在身,怎麼看,都有不公平的嫌疑。
“君王……”舜蛟此刻看到這一幕頓時心急如焚,卻又不敢大聲,想要調動兵馬,卻看到對方五萬兵馬也在虎視眈眈,如若他動,對方必動。亂戰之下……
舜蛟緊緊握著手中的劍,手上青筋暴起,若是平日裡,君王衝鋒陷陣也是經常,可是現在不同,怎麼……轉眼看見翎站在一旁,心中頓時更加憤恨。
如此女子,確實引人傾心,可是,她心未在君王身上停留半刻,卻害得君王落得這般。她究竟是蛇蠍心腸還是心若寒冰?在他眼中如同上天一般的君王,為何她……
舜蛟怨恨一生,再加上此刻君王帶傷與人對陣,登時殺念就起,一把劍呼嘯向翎襲了過去。如若能以她逼迫玄承燁,他寧可揹負這以女子相要挾的罵名,如若不能,殺了,以絕後患!
翎只覺得身側一道銳利的劍風襲來,彎腰一躲,劍從背後劃過。借勢在地上利落一滾,繼而騰身,已經到了數步之外。雖然驚訝舜蛟會突然對她動手,但是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接下舜蛟凜冽的劍氣,微微一笑,忠臣終於要清君側了。
但是,舜蛟啊,你似乎錯了,我北堂翎,可不允許自己死得這麼難看,這麼沒有價值啊。
重傷顯露 (2)
翎顧不上再看玄承燁和涅天一方,專心致志應對舜蛟。她相信,這個時候,涅天也絕對無法分心來制止舜蛟,要活命,就只能靠自己。
剩下一把劍本來用於左手,此刻只用一把,翎卻找到了昔日還是冥王時的感覺。只有一把劍,她可以灌注所有的力量,專注於抵擋舜蛟那與捏天相比稍遜一籌的內力。只有一把劍,她可以毫不分心,只專注於殺戮。如當年一樣,破釜沉舟,甚至玉石俱焚。
突然,翎不知為何能夠分心,餘光掃到涅天身後磬玄大軍中,有人偷偷搭上了弓弦。未及多想,嘶聲開口道:“涅天,小心!”
涅天突然聽到喊聲,本著作戰的本能,手上的劍回手就掃,叮噹兩聲,射來的羽箭被打落。藉著回手的慣性一躍,已經與玄承燁分開來。
而翎在分心之下只有一絲遲疑,舜蛟的劍已經放在了她脖子上,犀利的劍風劃破了脖頸柔嫩的面板,血順而淌下。
“舜蛟,放開她!”涅天冷著聲命令道。
“玄承燁,你如若要這個女人活命,即刻退兵!”舜蛟嚴肅說道,繼而望向涅天,“君王,恕舜蛟難以聽令行事,待時候,舜蛟必自裁以謝君王錯愛。”說著,手上的劍又緊了緊,翎只覺得,那銳利的劍風,如若再近一絲,就必然割破了她的喉嚨。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緩緩淌下,原來,被人擒住,確實很難看。
“翎……”玄承燁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手執著劍站在一旁,既沒有繼續襲擊涅天,也沒有退兵的跡象。
而涅天看向舜蛟的眼中,已經隱隱帶上了殺意。
荒原的風呼嘯而過,吹亂了眾人的衣衫,吹冷了翎胸前的血。兩軍對峙的中央,四個人,就這麼對峙著,久久不動。
最終,玄承燁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再睜開來,已經全然沒有方才的殺戮與瘋狂,“翎,多保重。”他輸了,他沒能打得過涅天,然而就連情,也輸了。輸得如此徹底,他若再次揮兵……嘴角浮上一絲極為苦澀的笑,翎,恐怕會幫著涅天一起殺他。
玄承燁帶著五萬大軍緩慢離去,直到在山巒盡頭消失,舜蛟才放下了手中的劍,撲通一聲跪倒,“君王,舜蛟違抗旨意,罪該萬死。但是,還請君王網開一面,舜蛟將君王安全送回都城,此生心願便了。”
“著人給北堂翎治傷,舜蛟,你的罪行本王說了算,自行了斷,誅九族。”涅天說完,將手上的劍凌空扔給翎,頭也不回上了馬車。
此地本就是剛入磬玄國境,大軍為防止再生事端,思量之下,舜蛟命令眾人支帳紮營,等待兩日後若有了玄承燁果真撤退的訊息,再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