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電腦,等待開機的時間,他拿過被自己調成靜音的手機,美眸掠過螢幕,竟然有二十幾通未接來電和幾條新收簡訊。
點開螢幕檢視未接來電,其中有六通是梁劭北和母親打來的,時間是在母親找來公寓之前。
還有三通是父親的來電,而時間是兩個小時前。
另外十幾通電話都顯示同一組陌生的號碼。
他皺眉,繼續點開簡訊。
——宥西,邵北已經把事情告訴我了,你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梁劭北這隻八公,他竟然這麼快把事情告訴了父親。
擰眉點開下一條。
——梁醫生,我聽沈主任說你因為今天這件事決定辭職給醫院一個交代,我認為根本不用走到這一步。這事我也有責任,所以我有一些關於死者入院的事宜要告訴你,明天醫院見。
看著這封署名陳醫生的簡訊,梁宥西想起今天下午在沈主任辦公室裡,陳醫生離開時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是想告訴他這些?
入院事宜?難道和程馨榆的父親猝死有關?
他按返回鍵檢視最後一條,發信人竟然是那組陌生號碼。
——梁宥西,看在伯母差點跪下來求我的份上,我給你兩天時間考慮,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我堅持起訴你(我姨父是知名大狀,接手的案子不論有多棘手,從來沒有敗訴過);二是你承認自己錯了,並向我父親跪下來磕頭謝罪,並且立即和你妻子離婚。如果你能做到這些,我可以答應伯母不起訴你。
梁宥西看完冷笑了下,難以置信這個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女人。
她真以為她一句起訴就能定了他的未來,要他怎樣就怎樣?
他把手機放到一旁,點開搜尋引擎,十指飛快移動迅速敲下中華人民共和國執業醫師法一行字。
母親說他在國外呆太久了忘了這裡是中國,對於這一點他並不否認。
在回國之前他一直在美國一傢俬人醫療結構上班,許多習慣及觀念直到現在仍難以改過來。
而他早在美國上班時就拿了美國醫生執照,回國後應醫院要求,又在國內重拿了臨床執業醫師資格證書,因為這是在國內行醫必不可少的通行證。
當初完全是因為母親才會回國,沒想到回國後會遭遇這麼多事情,如今還因觀念差異莫名其妙違反了中國執業醫師法。
他微眯起眸迅速瀏覽過一條又一條相關訊息,直到餘光不經意瞥到電腦右下角顯示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他才捏了捏發痛的眉心,關機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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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多時醒來,一睜眼就看到還窩在他懷裡睡得鮮甜的關夕,不知做了什麼美夢,連在睡夢中她的嘴角都是微彎的。
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隨即小心翼翼抽出被她枕著的手臂,在不驚醒她的情況下下床進浴室梳洗,然後離開房間去做早餐。
關夕許是昨晚被折騰得有些過了,一直睡到梁宥西吃完早餐又換好衣服打算出門了還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梁宥西不忍叫醒她,給她在床頭矮櫃上留了字條才離開。
開車到了醫院,他估計這個時候母親已經在辦公室了,正打算一下車就去找母親,卻沒想到母子倆會在停車場碰到,而且兩人的車之間只隔著一臺寶馬。
母子倆同時從車上下來,然後看到對方,俱是一楞。
只不過一夜沒見,席文絹的臉色明顯憔悴,即使是用化妝品精心粉飾過,仍掩不住眼周那圈青色及疲憊的神色。
這樣的席文絹,讓梁宥西感覺很心酸。他想起程馨榆發給他的簡訊裡說母親為了他差點對她下跪,當時看到這一句他心頭百感交集,又是憤怒又是心驚。
母親向來好強,從不輕易在人前低頭,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他沒想到她竟然因為他堅持不妥協程馨榆而去求她,甚至到差點下跪的地步。
席文絹並不知道程馨榆已經把自己求她的事告訴了梁宥西,所以有些訝異他在堅持要辭職後的第二天還會來醫院。
雖然她非常希望他能照常上班。
不過以她對兒子的瞭解,這種可能性非常小。
所以,她忍不住開口了,“你來醫院做什麼?”
“我正要去找您。”梁宥西望著母親,又說:“我希望您不要再去找程馨榆,更不要因為我去求她,沒那個必要。”
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