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他的態度氣得雙肩發顫,手一獲得自由,又要從梁宥西背後偷襲。
“寧寧!蚊”
程馨榆出聲喝止弟弟的行為,“你先出去!”
程寧憤恨的收回手,卻倔強地站在原地不動。
“姐,是他害死了爸爸,我要給爸爸報仇!”
程馨榆沒有理會弟弟的話,她隨意抹了把臉上的淚水,站起來冷眼望著探向手術床的梁宥西,一會才開口道:“既然你覺得自己沒錯,那你來做什麼?看我爸死得有多慘?”
梁宥西對她的話仿若未聞,只是對著手術床上那具屍體在心裡說了聲對不起,然後便轉身要離開。
“梁宥西,你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因為你的原因導致我爸爸冤死,難道你心裡都沒半點內疚和自責?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程馨榆恨聲指責。
梁宥西停下來,緩緩回過頭去看她,“發生這樣的事我也無法預料,在我拒絕做這臺手術以後,這整件事情都已經和我無關。所以我不用對你內疚,更無需自責。”
“好一個無需自責!”程馨榆怒極反笑,瞪著梁宥西的雙眼卻恨不能將他切割成碎片。
“既然你這麼堅持自己沒錯,那我們法庭上見。還有我提醒你一句,我不僅要告這家醫院,還要告你個人。”
彷彿事不關己,梁宥西依舊面無表情。
“隨便你告,反正我馬上就和這家醫院沒有任何關係了,你告不告跟我沒關係。”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棄起訴?”
梁宥西凝了她一會才說:“程馨榆,如果你以為用起訴可以威脅到我對你唯命是從,那你就錯得太離譜了。我做事從來問心無愧,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該負責的我絕對不會推託,而不該我負責的,我不會傻到去包攬一切。”
不知是不是被說中了心事,程馨榆瞪著梁宥西絕然離開的背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死咬住唇沒再開口說半個字。
“怎麼會有這麼囂張的混蛋!”程寧怒不可遏,“明明是他害死了人,為什麼還能那麼冷靜的為自己辯駁開脫!”
“姐,現在怎麼辦?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們要告他,難道——”
“馨榆。”
突然介入的女聲打斷程寧的話。
程馨榆循聲望去,眼淚一下溢位眼眶。
“伯母……”她只說了兩個字便立即搗住嘴,哽咽得無法開口。
席文絹神色複雜的輕抱著她拍了她的肩無聲安慰,目光探向仍一臉怒容的程寧。
後者仗著年輕說話沒分寸,也不管席文絹和過世的母親關係如何要好,開口便很衝:“你兒子害死了我爸爸還大言不慚說自己沒錯,根本不用內疚和自責,還說我沒資格打他,不斷推卸責任為自己辯駁,那麼伶牙俐齒,我看他也不用做醫生了,改行去當律師,保證能把黑的變成白的,死的變成活的。”
“寧寧你別說了。”程馨榆一緩過情緒便訓斥弟弟,“不可以對長輩這麼沒禮貌。”
“是我沒禮貌還是她兒子沒禮貌?他當著爸爸的面都可以說出那麼混帳的話,我事實求是又怎麼沒禮貌了?”
“寧寧,你宥西哥——”
“誰要殺父仇人當哥哥!”程寧臉紅脖子粗的打斷席文絹,還要說什麼,卻被程馨榆阻止:“你先出去,不然姐姐要生氣了。”
程寧重重哼了聲,咬著牙離開。
“馨榆,我剛才來的時候碰到西西了,他沒和我說話,但我看得出來,他其實心裡很難受。只是嘴上說話難聽而已。”
“伯母,您不要再為他解釋了,他剛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他認為自己沒錯,並不需要對我內疚,也不需要自責。”
“我不是為他解釋,只是——”
“伯母,您真的不用多說什麼了,他的意思我已經很明白。”
席文絹嘆口氣,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卻說:“醫院對這起事故的發生很重視,我們幾個股東一致決定無條件答應你們提出的要求,包括處理你爸爸的後事及賠償方面都不會——”
“對不起,伯母,我打算透過法律途徑解決這起事故。”
席文絹呆住,怔怔地望著一臉堅決的程馨榆,良久都無法做出回應。
“我知道伯母是這家醫院的股東之一,我這麼做對伯母來說實在很無禮,但我只能說對不起。”
“馨榆,你……你能不能再考慮考慮,我們儘量私下解決?”席文絹蹙眉,心裡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