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了一段日子,腦子裡的記憶依舊很混亂,大家跟我講述的故事以及我自己所臆想的交織在一起令我分不清哪是現實,哪是虛幻。人生就是虛幻嗎?我也不知,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或許要我重新的填充吧。
我現在就是嬰兒?一切感知的世界都要重新的認知,但是我仍然想不通為何大家要刻意的去隱瞞一些事情。或許這是我的一個私密的事情,也或許是向大家說的那樣是對我好?對我的病有好處,但是我仍在悄悄地瞞著他們去打探,去詢問。
我喜歡一個人走在這漸漸熟悉的鄉村,我喜歡我家那隻黑狗跟著我一起散步,這是一個對我最好的一個夥伴,狗是最忠誠的,它是不會騙我的。我還記得出院那天是它跳著來迎接我的,如果我以前不是住在這裡,這隻狗是無法訓練成認識我的樣子。
我在前面走著,我的狗就會尾隨著我,它還十分的淘氣,有時就會去追一隻公雞,也並不咬它們只是把它們嚇得嘰喳著飛走,彷彿是逗我一笑。
我經常去田玉的家,這個傢伙對我特別好,還說我和他是光著屁股長大的,我有時甚至會愧疚自己沒有記起他與他兒時的許多趣事。田玉跟我講這些的時候,我有時會為了報答他此時對我的好,撒謊說,記得記得,我都記得,讓他愉快。
田玉說,他要和王倩玉結婚了,他說這些都要感謝我呢?我茫然的望著他。田玉就拉著我來到房後說:“你看這一溜豬圈那是你借我錢才蓋起來的。跟你說我的豬都很胖的,快出欄了,你看?”說著拉我到豬圈跟前,我隔著牆看到二三十頭豬胖乎乎的,懶懶洋洋的都抬頭看我,我心中也十分欣慰。
田玉說:“那時你和我說要立個小業,你看還真立起來了。等這批豬出欄了,我就還上你那一萬塊錢了。”
我笑了我說:“我真的借你錢了?你可別記錯了啊。不過你要給我錢,我是要接的,給誰錢誰不要啊?”
田玉說:“你要是不要也可以啊。”我倆人就都笑了。
那天下午的時候王倩玉也回來了,見到我十分的高興,她帶了一提兜的蘋果,拎到屋裡了,就去洗蘋果,還用水果刀為我打皮,然後交到我的手裡,我看看田玉我說:“你先給他吧,他不會吃醋嗎?”
王倩玉道:“他會自己打的。”
田玉就不讓了,故意說:“你這個女子,真是的。”
我接過蘋果,看那小家碧玉的優雅的王倩玉竟覺得她吸引了我。可是我知道這是我不該動的念想,但是吃著蘋果,心裡卻是第一次的產生了異樣的感覺。
我起身告辭,出去了,本來我要打聽一些情況的,但是當著王倩玉我不知為何卻感到了不好意思張口,二人送我到門口,我走向家裡,我的狗歡樂地跑過來,原來它一直在門外等著我。
忽然黑狗歡快的跑向前方,我抬起頭它是跑向了雲菲的,雲菲說:“你去哪裡了?我是擔心你走丟的。”是啊,我或許會走丟,我對這裡還有許多地方十分的陌生。雲菲過來牽著我的手,我輕輕的掙脫了,雲菲傷心地嘆氣。我低聲說:“你在欺瞞我一件事對嗎?”
雲菲激動的說:“我哪裡欺瞞你什麼了?我一個人騙你還好騙,可是大家不都是這樣說嗎?你來,你來,你看到你失憶的地方就是那所學校。”
雲菲指著遠處正在建築的學校,我望向那裡,雲菲說:“我真的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從那裡拼了命把我推出來,我或許現在都見不到你了。”
我好奇的走近學校,那裡還有大火過後的痕跡,我閉了眼,我的腦海裡猛的映現出那天大火的情形,我不覺驚恐的叫了一聲,頭痛欲裂。
雲菲繼續說道:“因為你出院時大夫交代不許刺激你,我就一直沒有帶你到這裡來,如今我也不怕了,你始終在抵制我,你看看就明白了。那時我是用電熱器燒水,誰知就忘記了,半夜裡燒壞了電熱器,就失了電火,後來多虧救火車趕到,要不然那天你真的要九死一生了。”
我腦子裡隱約的竟出現了當日的情景了,我看了看雲菲,也覺得她格外的熟悉,不再那樣的陌生了,我看著她呼喚了一聲:“菲兒?”
雲菲很久沒聽到我這樣叫她了,她抬起頭,我一把把她攬在懷裡,我們激動的擁抱在一起。好久,雲菲熱淚盈眶,目不轉睛的看著我道:“真好,真好,你想起了一切。”
我說:“我記起來了,那天我揹著溼被將你從那裡救出來,可是我別的卻一無所知。”
雲菲說:“你只要記起我來就好,這一回你相信我我們是多麼的相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