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當忘則忘,二哥不想從前,只想來日。你啊,就是心思太重,這樣不好,快改了,這點要多向嫂子學,而且,你的心裡有二哥,二哥清楚著呢。”聲音一貫的輕柔,卻有不容置疑的堅定,“早些睡,養足精神,二哥告了假,明日陪你們去福法寺燒香還願,再領你去銅雀街玩耍、吃小點,就咱倆,二哥陪你痛痛快快玩上一日。”
夜靜更深,萬籟俱寂時,槿蕊在半睡半醒、夢裡夢外總會有意無意的喊上一兩聲二哥,逸君總在回上兩聲二哥安哄她,她方才安然再睡,連槿蕊都不自知,而且除了二哥,她沒喊過別的男子的名字。
過了良久,屋裡再沒聲響,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間,對面傳來槿蕊呢喃囈語:“二哥真傻。”
逸君低低迴語:“二哥只做你的傻子。”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份量很足吧?
想送分分送不出,悲哀啊。
☆、73第 73 章 飛蛾撲火亦無悔(1)
今天是沐休日;是雲娘宴請遲修澤和玉清過府吃飯的日子,方嬸起早去街市採買,接近晌午時分,門子說是客人來了,槿蕊便出門相迎;卻只看到一乘小轎;抹翠和懷紅扶著玉清下轎;往她們身後望了望許久;還是沒人;忙笑聲問道:“玉清;怎麼只有你,你哥呢?”
玉清笑答:“忽然有急務要處理,半道給攔了下來;皇上詔他去議事,來不了了,眉毛都擰成結了,我啊,還是頭回見哥這般,叫我先給你們賠不是。”
抹翠又說:“三公子說了,下次飄香樓擺宴賠罪。”
“嚴重了,哪裡用賠罪。”槿蕊客氣道:“自然是公事要緊,飯何時都可以吃。”邊說,邊把她們請進了堂屋喝茶敘話。
屁股還沒沾到椅子,兵部衙門的衙役也上門來了,說是皇上詔逸君到尚書房議事,皇上口諭不用換朝服即刻出發,逸君介面諭後便騎馬往皇宮奔去,孫子亮策馬緊跟其後。
看著這火急火燎的架勢,槿蕊攔住衙役:“莫不是出大事了?”
衙役道:“聽說皇上看了一份奏摺後大怒,把九龍玉杯都砸碎了,把新內閣的臣子都叫去商量對應之策,據說好像是與工部尚書有牽扯。”
“工部出了好多爛攤子,這工部尚書也太……”槿蕊忍下後邊的話,工部尚書無能、昏庸,只是憑著裙帶關係才坐上尚書之位。
衙役是心知意會,世井皆是如此議論,壓低音量八卦道:“工部尚書可是皇太后的表親,皇太后當年是在他家養大的,關係鐵著呢,不過,咱們這位新皇帝也不是奶娃娃,雖看他表面風光,雞大飛不過牆,灶灰築不成牆,這天下還是皇上的天下,遲早是要對他動刀的。”說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刀手。
那這日越早到越好,槿蕊沒有忘記,他可是害死喻梅勤的罪魁禍首,喻家家破人亡,還有無數的生靈塗炭,全拜他所賜,槿蕊天天詛咒他早日倒臺,早日給喻梅勤償命,給那些受洪災枉死的百姓謝罪。
槿蕊笑了笑,給了衙役半吊銅錢打發他走,與玉清閒話家常,“沒事,讓他們辦大事去,我們吃也是一樣的。”
其實,槿蕊還真怕遲修澤和逸君同桌對峙,他們不在,反倒自在輕鬆,一頓飯吃下來是和氣融融,用過午膳,槿淳鑽進書房鑽研各類的婦經藥典,為槿蕊的不育之症尋找良方。
飯後,雲娘如慈母般,拉著玉清的手,細細詢問婚事籌備如何,有無需要幫忙的,玉清含笑回說已經全都妥當,待嫁準新娘的幸福溢於言表,希望大婚那日,喻家老小務必賞光,雲娘喜靜不喜動,最怕人擠人,以病體染恙,怕衝撞了她的喜氣回絕了,屆時會讓槿蕊、槿淳、海棠和逸君到府為她道賀,雲娘素知玉清喜愛她的女工,本想送兩身衣裳與她,只是精力不如從前,繡了十對鑲金絲的紅雙喜對結盤扣送與她,寓意十全十美,玉清自是歡喜不已,連聲道謝,一直坐到下晌才歸了府。
至那日後,逸君愈加忙碌起來,歸家的時辰一日晚過一日,安穩的太平日子沒過多久,慶元再生事端,將作監新近交割的五百萬只弓箭、箭矢攙雜大量的次等品,射程本應是兩百步遠的箭矢,卻只能飛出一百五拾步左右的距離,好在眼下邊疆無大戰,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若在戰時,按貽誤戰機,治工部尚書兩次死罪都不為過。
將作監歸工部管轄,說來工部尚書也是吃啞巴虧,這次他非但沒有偷工減料,還備加用心,天天到場關照,自打出了河道款的事後,他夾緊尾巴做人辦差,想著藉此機會好好立功補前罪,四下徵詢能工巧匠,可惜他既無真才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