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先吃飯,餓了。”
白氏乾乾笑道:“好,好,我還真有點餓。”
海棠怎肯相依,“夫人,你也太好心了,如果要是槿蕊變不出這銀子,她可是真會把槿蕊的賣了換銀子,她是不會可憐我們的。”
雲娘輕責道:“大人說話,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隨後給槿蕊一個適可而止的眼神。
槿蕊見勢便順手推舟道:“好,看在我孃的情面上,這跪就免了,只是以後對我娘說話客氣些。你真當我們家敗了嗎,我二哥如今西涼軍營已是六品的驍衛,早晚將重振家門,過兩年他回來了,你說他知道你如此虐待娘,他會怎麼做?”貼近白氏,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耳語道:“他是最孝順孃親的,大小是個官,聽過一句話嗎?民不與官鬥。有些事情只要他透個意思,就有人巴著幫他辦,比如,灶堂的火星不小心蹦到柴火堆上,燒了房子等等……萬一他動了怒,鬧出個好歹,是什麼結果就難說了,伯母,你可要把眼光放長遠些,我給你下句躉話,日後你必將後悔。”說著,唇尾揚起陰森森微笑。
白氏一驚,訕訕陪了笑臉便灰溜溜進了裡屋,關緊大門,連飯也不吃了。
年青的見沒熱鬧可瞧,便各自做了鳥獸散,有幾位老人輪流安慰了雲娘後方才離開。
雲娘反覆撫摸槿蕊的頭髮,不吐一言,滿目傷情,槿蕊便安慰道:“娘,莫要傷心,頭髮沒了還能再長,一年兩年就全回來了,如果沒了尊嚴,可就沒法活了。”雖然心疼頭髮,可是能讓白氏吃鱉,心裡甭提多高興了,真是神清氣爽,太值當了。
海棠跺腳道:“槿蕊,你幹嘛這麼好心啊,就這麼放過她,氣死我了。”
槿蕊冷笑道:“海棠,我才不是好心,娘越是寬容大度,就越顯得她無情刻薄,做人不厚道,等著瞧,往後鄉里鄉親只會罵她的不是,念孃的好,在她的背後戳她的脊樑罵她不是人,她的名聲可算是毀了,比起她下跪更慘,她擠兌我我可以忍,她欺負你和娘,我就跟她拼命。”
雲娘嘆了嘆氣,“你啊,還是這麼爭強好勝。”
“這才是我認識的小姐。”海棠一聽,樂了,挑起大拇指讚道:“我就知道小姐心眼多,誰要是咬了你一口,你肯定要兩口咬回來。”
槿蕊糾正道:“叫槿蕊。”摸摸短髮,重量輕了許多,白了她一眼,“你是誇我還是損我,你當我是狗。”
“槿蕊,是小姑子。”海棠自知又說錯話了,拽著槿蕊的手臂,好生好氣回道:“我自然是誇你,我是說,誰要是欺負了你,你肯定要兩倍討回來。”
“這還差不多。”槿蕊正兒八經的點點頭,“何止兩倍,誰要是欺負娘和你,我要三四倍討回來。”接著,又對雲娘綻放笑顏,指指天空,“娘不要哭,我們都要努力笑,笑著過日子總強成日哭喪,爹在天有靈,他絕對不想你流著眼淚想他,為了他,咱們都要好好活下去。”
雲娘笑不出,但是唇角揚起了淺淺的弧度。
手裡握有銀子,槿蕊尋思著拿它開去給海棠、雲娘開頓葷,補補身子,正盤算要買些什麼,三三兩兩有人串門子瞧雲娘來了,東家奶奶提來一籃子雞蛋,西家大嬸拎著兩尾活魚,這人送了兩斤豬肉,那人背了一袋白麵……好不熱鬧,雲娘雖不常住青橋鎮,卻是遠近有名的賢德,午間白氏這麼一鬧騰,得知雲孃的日子竟過得如此艱難,義憤之餘,紛紛伸出援手,又表示有難處儘管言語,如果白氏再敢刁難,就請出族長處置,又問海棠身子何好,何時生產,到時候會來幫忙,整個下晌,院裡全是人。
白氏見狀,緊閉房門不敢出來,心裡懊悔不該與槿蕊打賭,這下可好,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除去吃的,槿蕊還得了件好東西——碎花包頭巾,在頭髮蓄長前,用它包頭,那個牙齒落盡老婦人見槿蕊剪髮換銀,回家後就把當年的陪嫁包頭巾送給了她,還親手幫槿蕊包頭,一面包,一面嘴裡唸唸有詞,向月老保佑槿蕊的婚事順順當當。
直到傍晚,院裡的鄉親才漸漸散去,槿蕊用他們送的食材置辦了桌酒席,如今她的廚藝漸長了,清蒸鯉魚、紅醬肘子、燒鴨和白蒸雞,清一色的葷菜,大張起鼓吃了起來,就連白球也分了整條的雞腿子,全家美美的吃了一頓。
起初雲娘不許她這麼做,槿蕊便勸說把身體養壯最要緊,而且這是做給白氏看的,是尊嚴面子宴,非吃不可。
邊吃邊與雲娘合計了將來的生計,把計劃細細向她道明,她想用最後防身的十多兩銀子坐船到東南郡做生意去,她本就沒有打算在這裡久呆,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