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粒銀子應聲掉地,散落四周,要不是槿蕊收腳快,險些被砸中。
歐陽錦惺惺做態的賠理道:“對不住,手軟沒拿穩,你快撿走吧。”
玉清心中不忍,欲搭手幫忙,卻被歐陽錦強拉住,眼神似刀凌利,玉清不敢開罪於她,無言低下了頭。
槿蕊受夠了,轉身就走,只是腳步越走越慢,越走越輕,最後停在了門檻處,停了良久,復又轉回來,默默的低下頭,彎腰撿起一錠歐陽錦腳尖的銀子,直覺脊樑千斤沉。
“喲,以為你有骨氣,沒想到啊……”歐陽錦譏諷的嗓音扎耳刺心。
委曲、無奈、恥辱在槿蕊心裡燃燒起滔天的巨焰,銀子,她要銀子,很多很多,這輩子再也不要為了銀子屈膝折背!!!
待她正欲撿第二粒時,銀月腳下使壞,伸腿一絆,槿蕊早就防著她,可銀月練過腿腳功夫,槿蕊看見了卻避不開,腳上一痛,身子不穩,重重摔倒在地,額頭正好磕上銀子,一股熱流登時從額角噴出,血流如注,昏死過去,可憐她靜靜伏地,半晌未動,竟無一人上前扶持。
☆、第 55 章 珍珠魚目刺錦心
玉清、懷紅被嚇驚到了,呆若木雞,連喬柔也錯愕,她與槿蕊只是文鬥,鬥心眼,鬥口齒,鬥文採,而歐陽錦膽敢公然使武力,讓槿蕊血濺當場,果然是武夫之女有勇無謀,得意之餘又生一絲黯然,見槿蕊倒於血泊中,不免心生兔死狐悲之感,今日是她,明日會不會就是她。
收拾好東西的抹翠提著包袱進來了,除去玉清交待的,她還私下塞了些自己的悌已,聊表寸心,她對槿蕊心懷歉疚之情,沒想剛踏進院就見槿蕊橫臥地上,額頭貼地處淌出一灘淋淋的鮮血,觸目驚心,玉清、懷紅、喬柔、歐陽錦、銀月只站定不動。
抹翠慌神丟開手中包袱,趕忙跑進屋來,半抱半扶起槿蕊,只見槿蕊雙目緊閉,面色煞白,眼前的死敗與從前的靈利是如此的對比鮮明,傷傷還冒著血,一手用帕子捂住,一邊陷她人中,“懷紅,你還傻愣什麼,快去請郎中啊,流了這麼多血,只怕傷得不輕。”
懷紅這才回過神,哦了聲就往外跑,饒是如此情景,銀月仍是不依不撓,攔下懷紅,逼視抹翠,“不過一點小傷,破了點皮,用得請郎中嗎?”
說話間,槿蕊悠悠轉醒,直覺腦子暈眩發沉,兩眼冒星,額頭是突突的吃痛,可她顧不上傷痛,心心念唸的還是喻梅勤的續身銀,對著抹翠的耳根,虛弱的央求道:“好抹翠,你先幫我把銀子撿過來,去撿……”
銀月譏笑:“這不醒了嗎?開口閉口就是銀子,想銀子想瘋了吧。”
歐陽錦哼鼻:“不過跌個跤,你裝可憐樣給誰看。”
抹翠鼻子發酸,可是當著歐陽錦的面,哪裡敢哭,待要伸手,淚目盈盈的懷紅先她一步,俯身拾起來,“喻小姐,懷紅幫你撿。”其中一錠還沾著鮮血,用帕拭淨再交給她,槿蕊慢慢的把四粒銀子揣進懷裡,冷眼環顧四周,咄咄逼人的歐陽錦、飛揚跋扈的銀月,她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怒急攻心,喉間猩甜狂湧。
想著雲娘還等著她,忽然升起一股氣,強嚥下嘴裡翻湧的血沫,扯下內裙的下襬,把傷處綁住止血,然後騰身站起,動作利索,完全不像受傷之人,神情攸變,忽閃著濃密的長睫對歐陽錦從上到下瞟了一遍,滿目宛惜同情之色,頻頻搖首嘖嘖嘆道:“你還真是粗魯刁蠻的辣性子,只因我錯叫你相公的名諱,就成了十惡不赦的妖精狐媚之流,就要對我下毒手,原來傳聞不差啊。”欲說欲止,高高挑起尾音。
鮮血模糊了槿蕊的眸子,染紅了她的面頰,唇角噙著詭異猙獰的冷笑,此刻的槿蕊像是地獄來的索魂納命的鬼魅,明知今日吃虧她是吃定了,但是她要反擊,為自己流的血,為歐陽錦那句惡毒的“十場喪事”,至少在舌頭上也要討回一些,論爭口齒她還沒輸過人,而且這不光是氣歐陽錦,更是與遲修澤撇清關係,不讓歐陽錦生疑。
“槿蕊,別說了,求求你。”玉清知道槿蕊要發威了,就怕她說出不該說的話。
歐陽錦是急性子,經不得激,一聽此言,大為光火,呵叱:“你讓她說,外面說什麼了?我怎麼配不上他。”
“男人是泥,女人是水,他們說你剛強好勝,如何能融化他這潭玉泥。”槿蕊款步移到歐陽錦的跟前,巧笑吟吟道:“都傳遲家三公子未過門的媳婦是厲害的了不得,入京的頭一天,險些就鬧出人命,金京城是盡人皆知,不但黑醜,還脾氣火爆,好勇鬥狠,稍不順意便使性子砸鍋摔碗,打罵下人,這話果真不假,我是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