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母親一時片刻也醒不了,蘇闌詢問幸村知不知道母親出車禍的原因。印象中,母親不可能夜半出去喝酒,更不能可能醉酒駕車,眼下發生的這種情況蘇闌只能推斷,母親必然是遭遇了很大的刺激,否則不可能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幸村很為難地看著蘇闌,耐不住蘇闌的堅持,只好很隱晦地告訴蘇闌那三個她不認識的人,一位是分家的幸村伯仁,另兩位是與幸村家交好的世家的人,都曾把自己家族中的女子推薦給父親過。
蘇闌不禁冷笑,果然是常見的貴族戲碼!想來真相應該是那兩個世家的人拖關係找上幸村分家的人,想借此謀取幸村夫人的位置,進而分割幸村家的財產,不想被母親給打亂了所有的計劃,本以為母親這樣的平民是不可能進門的,卻不想透過自己和幸村爺爺的一番交涉,母親不但進了門,而且還正式進了族譜,於是這群人惱羞成怒,把所有的憤怒對準了母親。想來,就算幸村先生再愛護母親,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和這群人叫板,畢竟幸村家的掌權人還是老爺子,而且其中牽扯的利益更是錯綜複雜。母親為了大局也只有忍耐下來,而這群人不知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於是母親終於受不住外出借酒消愁,然後駕車回去的途中發生了車禍。
打量著母親右手右腿厚厚的石膏,蘇闌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或許這場車禍也是預謀好的!為的就是讓母親消失,然後幸村夫人的位置就名正言順地空了出來,這群人也就可以繼續他們骯髒的計劃了!想來,幸村爺爺就算不喜歡母親,也不會容許分家的人聯合幾個外人在自己頭上動土的,所以才會在母親出車禍以後來醫院,也算是一個表態,而那群人為了不落人口實,自然要做好表面功夫,只可憐無辜的母親。
看著這樣的母親,蘇闌很後悔讓母親嫁進幸村家,當初她應該反對到底的。雖然母親會難受,但總好過此刻脆弱地躺在這裡,雖然保下了性命,卻可能從此癱瘓。想起母親吃過的苦,蘇闌只覺得心如刀絞,她還說要讓母親倖福呢,眼前的現實在肆無忌憚地嘲笑她的天真,這讓她情何以堪!
蘇闌好恨自己為什麼這麼弱小!如果她能強大一點,母親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這次是車禍,那下次呢?會不會有一天,當她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有母親冰涼的身體,和永遠凝固的微笑?!
幸村看著蘇闌陰晴不定的臉色,猶豫了半天,還是選擇上前摟住她,感覺到少女掙扎了一下,但還是順從了。幸村知道,她只是太累了……
良久,蘇闌的情緒穩定了下來,幸村放開她,然後下樓去買了些吃的,回房後遞給少女。
“謝謝。”蘇闌低聲道謝。
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兩人相顧無言,一個安靜地坐在床邊注視著躺在窗上的人,另一個在一旁註視著床邊的少女。
直到病房門被推開,才打斷了兩人的目光。
“爺爺,父親,大伯。”幸村禮貌地行禮,蘇闌沒有開口,只是起身鞠了躬。
幸村爺爺看了蘇闌一眼,對她有些無禮的行為不發表意見,幸村先生對蘇闌點點頭,也不在意,只有那位幸村伯仁先生很是不滿地皺眉,然後質問出聲:
“你就是蘇闌?還真是沒有禮貌!果然是有什麼娘就有什麼樣的女兒!”
蘇闌聞言冷冷地瞪了幸村伯仁一眼,幸村伯仁被蘇闌瞪得心一慌,不自覺地躲閃蘇闌輕蔑的目光。見到他那副樣子,蘇闌不屑地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只是把位置讓給幸村先生。
幸村伯仁還有些不服的樣子,預備開口教訓蘇闌,卻被幸村爺爺一個怒視給瞪了回去。
幸村精市對幾人轉述了醫生的話,蘇闌注意到幸村先生臉上的悲痛,幸村伯仁滿臉的欣喜,還有幸村爺爺的面無表情。
蘇闌覺得,有些話即使在此刻很不恰當,但也必須說出口,她實在不能接受母親被人傷害至此!
“幸村先生,請恕我冒昧,但我很想知道你預備怎麼做?”
對上幸村先生微微有些茫然的神情,蘇闌有些無奈,她有些明瞭為何幸村爺爺年紀一大把了還要把持著家族不放,幸村先生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這個爾虞我詐的家主位置。
“母親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不認為母親閒來無事會一個人夜半出去喝酒,並且醉酒駕車。而從我瞭解的一些資訊可以推測出,母親在嫁給你後的生活並不如意,你還記得當初你對我的承諾麼?難道你就預備這麼一副傷心的樣子來應付過去?”蘇闌的話是對著幸村先生去的,可是目光卻停留在一旁的幸村伯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