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眼眶裡竟含著淚。
薛靖倫嚇呆了。
他認識的陶雨霏是從來不哭的。
“雨霏?……”
“你怎麼還能這麼說?”她流著淚指責他,“如果你有絲毫的同情心,為什麼不肯去看她?為什麼?”
“看誰?到底是……,雨霏,你說清楚啊!”他被她的哭聲弄得很心急。
“看誰?你竟然問我看誰?枉費院長媽媽這麼掛念你,而你……”
“院長媽媽?她……她怎麼了?”他扳住她的肩。
“現在問已經太遲了,她——她昨晚去世了。”她甩開他的手,“她臨死前還惦念著你,而你競連去見她最後一面都不肯。”陶雨霏淚流滿面。
薛靖倫愣在原地。
不!一定是他聽錯了,是雨霏在開玩笑,院長媽媽怎麼會忽然過世了?不會的,不可能的。
那……不哭的雨霏為什麼哭了?
不會說謊的她競對他說謊嗎?
“你——你不要開這種低階的玩笑。”
陶雨霏伸手給了他一巴掌:“誰跟你開玩笑?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像開玩笑的樣子嗎?倒是你,你在裝什麼?裝作你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我是不知道。”他的眼神空洞,彷彿對那一巴掌毫無感覺。
“楊阿姨打了兩次電話到你家,第一通你爸爸說會轉告你,第二通你爸爸說你有工作要趕,沒空過去。沒空?你知道嗎?她已經認不得誰是誰了,捉著我的手把我當作你,我才知道原來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她指著他,“你不敢承認?覺得丟臉?我告訴你,最丟臉的就是你這種不知飲水思源的人,我——我看不起你。”她說完丟下他,頭也不回地跑開。
薛靖倫就像個毫無知覺的人,唯一停留在他腦中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
院長媽媽死了。
他再也看不到她;看不到她慈祥的笑,看不到她白髮蒼蒼的容顏。
她的手,再也無法溫暖地撫觸他的頭。
淚,滑下他的臉。
事實似乎直到現在才進入他的心裡,並狠狠地擊痛了他。
待恢復理智後,他趕忙驅車往孤兒院去。
薛正峰的車停在“天憫”孤兒院的門口,他正在客廳和楊梅芳談話。
“我想靖倫他還是揹著我和孤兒院有來往,對吧?否則老院長怎麼會想起他?”
楊梅芳的臉上除了深切的哀傷之外,還有疲憊的影子。院長媽媽過世,有好多事要處理,還要照顧小孩。幸好有雨霏和義工們幫忙,否則她早就累倒了。
從昨天到現在,對她來說,就像有一個月那麼漫長。
對薛正峰的話,她預設了。再見到他,心裡有很多感觸,和他當初帶走孩子時有很大的差別。
“你該阻止他來這裡,畢竟我已正式領養了他,我希望他和這裡不再有任何牽連。”薛正峰說。
“那你應該對他說。他已成年,可以判斷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說難聽一點,你並無權干涉。”楊梅芳平淡地說,“我想,昨晚你並沒有將我的話轉告他。我那樣拜託你,而你競狠心不理,你以為他永遠不會知道?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