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安排在七公家。
明晃晃的中堂內一張八仙桌,七公坐上,眾人分坐。
七公神仙般的模樣,慈祥的面容立時獲得同學們的好感。
酒席上,七公好奇地問了同學們許多問題,笑聲不斷。
用完飯後,馮國放領同學們去參觀最需要參觀的學堂,並商討有關教學事宜,林曉卻被七公以還有話要說為理由而留下來。
林曉對這為已近百歲的老人充滿了尊敬,恭恭敬敬地在一旁準備聆聽老人教誨。
七公微笑道:“林曉,不要緊張。”
林曉是緊張,因為在他心目中,老人似乎有一種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實在想就個人的一些問題求教老人,就像積雲大師一樣。
七公說道:“林曉,你所說的再造馮村的計劃,若真能實現,你可是我們馮村上下的大恩人。”說著老人起身,竟要向林曉行禮。慌得林曉趕緊上前攔住了老人。
看到老人有些溼潤的眼睛,林曉再一次感覺馮村的危機迫在眉睫。
七公不復剛才談笑風生的模樣,一臉凝重地說道:“我年輕時曾在楚大任教,也去過許多地方,那個時代,戰火遍佈全國,但馮村是世人之樂土,然而我感覺到:大廈若傾,豈有安巢?天幸我中華民族熬過次劫,然而,有形的火易避,無形的火難躲,西方之科技文明,如滔滔江水,不可阻擋,這是世界大勢,避無可避,我們這一代馮村人義無返顧要走出去。”
林曉恭敬聽著,真切感覺到作為這一代馮村領導人七公身上所承擔的巨大壓力。
七公繼續說道:“在上個世紀,馮村發展獲得兩次繁榮期間,一是三、四年代,馮村有意地挑選一些社會精英安居馮村,他們有共同點,那就是對現實絕望,精神上與馮村有相通之處,可以說,使老年的馮村又煥發了一次新生;最近一次是六、七年代,由於三年困難時期、文革時期,一些人躲避到馮村,這兩撥人構成了馮村現在最主要的外姓人。”
林曉明白七公的意思,現在馮村不僅存在文化生態危機,而且存在現實人口危機,在村口馮國放就說到了這一點。果然,七公說道:“十年來,馮村人口一直出現負增長,這也是馮村不得不走出去的原因啊。林曉,你的身份是商人,商人重利,天經地義,馮國放他們回來給我講述你再造馮村的計劃,但我有疑慮,我想那投資一定很大吧,而且我看不到你能其中獲得明顯的收益。”
林曉說道:“關鍵是這個再造的馮村從面貌上,骨子裡都要像馮村,只要像,就有信心成為一個旅遊勝地,結合馮村人獨有的教育方式向世人推廣,成立教育集團公司,或有可為。”
七公說道:“老了,你所說的這些我都不大明白,但我信任你這個人,不過就我感覺,事情可能並非你想象得那麼簡單,所以還須從長計議,馮村兒女會全力支援你!”
林曉聽得心中感動,七公此言是代表全村支援林曉,這是非常大的信任,林曉暗下決心,一定要全力以赴。
林曉過去激動的計劃,都還只是他自己的腹案,他的激動和興奮,是一種作為個人在歷史的某一個關鍵時期能起到關鍵推動作用的激動和興奮,他林曉,老實說,並沒有把他的理想,他的情感和馮村的未來牢牢地拴在一起,不能共呼吸,同命運,林曉就不能全力以赴,就不能有全部的智慧與毅力去推動這事,所以林曉暑假來到馮村,來到之後,林曉才明白自己之所以來不僅僅是要五位隊員傳授現代知識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要把自己的情感系在這裡。
坦率地說,清醒過後的林曉粗略一估計,投入大約需要一億的資金,但收益並不能預期。
林曉也有意識分析了一些有關影視城方面的資料,發現他們的經營狀況並不好,靠著攝製組拍攝的場地租賃費,旅遊收入可能和影視城的管理、維修費持平,甚至還要虧本。如果要騰龍一直大虧本地去做這件事,實際就不是一條可持續發展之道了。
林曉想,在建設馮村的過程一定要伴隨著聲勢浩大的文化炒作,如此一來,新馮村的品位以及相應收費才能為世人所接受,而這顯然是一個浩大的系統工程,同時又是林曉所並不擅長的工程。林曉明白了這個暑假自己的任務,那就是要在馮村完成一個關於馮村一五計劃,第一個五年,要打造出新馮村,這個時間,相對還是充裕的,一定要集思廣益,反覆論證,千年古村的這邁出的一步,實在沉重,而且不能回頭。
然時間對馮村來說,似乎並不那麼充足,林曉在和馮國放、七公交談方感覺到這一點。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