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安寧送你的生日禮物都是衣服,她買的紫色的T恤,我買的白色POLO,你開啟禮物之後對我讚不絕口,順便教育她:“紫色是天堂地獄色,很挑人的,不過我穿什麼都好看啦。”
安寧沉著臉,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毫不掩飾對我的反感了,在洗手間裡,我自作多情地跟她說:“林逸舟喜歡POLO超過T恤,下次別買錯了。”
她抬起頭從鏡子中安安靜靜地端詳我,那種目光讓我不寒而慄。
最後,她一句話都沒有說,甩了甩手上的水,拉開門出去了。
在餐桌上,你第一筷子就把扇貝夾給了我,然後笑笑說:“你最喜歡吃的。”回頭你又夾了一筷子小鮑魚放到安寧的碗裡。
我們誰也沒想到,安寧沉默地把鮑魚從碗裡夾出來丟到了面前的碟子裡。
你怔了一下,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愉快,又夾出了一隻蝦給她,她依然板著臉從碗裡夾出來丟了,三次之後,你忍無可忍地把筷子一摔,問她:“你怎麼了?”
安寧看著我,再看看你,過了很久,她吐出一句話:“我不要你給別人夾過菜的筷子來給我夾菜。”
那一刻,空氣彷彿都結了冰,周圍有些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幾秒鐘之後,安寧提起她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眼淚大顆大顆地砸下來,她說:“我受夠了每次三個人的約會,我受夠了另外一個人比我更瞭解我男朋友的喜惡,我受夠了你們把我當傻瓜。”
她最後丟了一句話:“林逸舟,你知道蘇瑾喜歡吃扇貝,那你知不知道我對海鮮過敏?”
她走了之後,我們面面相覷了很久。
最後你無奈地笑了,你說:“她太敏感了,她非要說你喜歡我。”
“這樣啊……”我低下頭,看著盤子裡的扇貝,“沒錯啊,我是喜歡你啊。”
'五'
過了很久我都不願意去回想你生日那天,你聽完我那句話之後,你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你說:“可是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型別啊。”
你喜歡什麼型別的女生,這是我唯一不瞭解你的盲區,我看見過很多跟你談過戀愛的女孩子,她們像是夏天裡的花朵,每一朵都很美麗,而每一朵的美麗又各有不同。
或許,你不喜歡的是我的堅硬吧,安寧眼底的那些倉皇和無助永遠也不會出現在我的眼睛裡。
你握住我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誠懇態度,你說:“蘇瑾,做朋友長久得多。”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笑一笑:“那就做朋友好了。”
說得是這樣雲淡風輕,可是回去之後我蒙在被子裡哭了一夜,我很難說清楚我是為什麼哭,是為了自己高傲的自尊心,還是為了我跟你之間名不副實的友誼,還是為了剛剛說出口就被判了死刑的愛情。
那天凌晨三點,我接到安寧的電話,她的聲音那麼冷靜決絕,她說:“你必須出來跟我見一面。”
凌晨三點,在空曠無人的馬路上,擁有一張巴掌臉的安寧哭得歇斯底里,她一遍一遍地問我:“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看著天上的星星,第一次,心裡有那麼那麼濃烈的哀愁。
我還沒有崩潰,她倒先崩潰了,我拿她沒有辦法,只能打通你的電話,你睡意朦朧的聲音傳到我的耳中來,我只覺得無限羞愧。
深夜的你,穿著白襯衣,開著你的車,停在我和安寧的腳邊。
你把安寧從地上抱起來,她象【炫|書|網】徵性地掙扎了一下就妥協了,她依靠在你的懷抱裡,半閉著眼睛,其實她已經贏了。
我咬著嘴唇看著你,我不知道我的目光中是期待還是失望,我只知道,你轉過頭去沒有看我。
你離開之後,我蹲下來抱著自己,我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冷,我覺得我的心裡空蕩蕩的,能聽見寂寞的回聲。
過了一個小時,安寧的電話又來了,這次她仍然在哭,她說:“蘇瑾,對不起。”
我木然地握著手機,我知道肯定是你逼她來向我道歉的,柔弱的她自然什麼都聽你的,我問自己,如果我是你的女朋友,你逼著我去向另外一個女生道歉,我做不做得到?
過了一會兒,答案清晰地浮了出來。
我做不到。
安寧在最後跟我說:“蘇瑾,我是個小氣鬼,我捨不得把林逸舟讓給你。”
我呵呵地笑,掛掉電話,眼淚流下來了,原來我也可以哭得這麼含蓄,這麼唯美,這麼斯文,這麼秀氣,只是你那雙微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