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的心抽痛了一下,低喊一聲猛然醒來,人也彈坐起來,一身冷汗。她急促地呼吸著,心也怦怦地亂跳著。
驚悸的雙眼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朦朧的光線,這應該是在凌晨,她是在她的臥室裡,轉頭,身邊是依舊在熟睡著的兒子。
她從夢中回到了現實,是夢,是夢,不是楚凌川不要她了。可是,她又做這個夢了,這一年,她不止一次地做這個夢,每一次都會從心痛中醒來,每次都會從夢中驚醒。即便是醒來,那種疼痛也是那樣清晰。
素素抬手捧住了自己的臉,閉眼,平靜,重新躺下,依偎在兒子身邊,親親他的小臉,驚悸的心,慢慢地平復下來。
片刻後,她轉身,伸手從床頭桌上拿起了手機,開啟,手機的螢幕背景是一張楚凌川的照片,穿著筆挺的軍裝,嚴肅的彷彿在接受檢閱,而不是在照相。
想他,發瘋一樣的想他。
一年了,他們分開有一年了,不曾見面。相愛的兩個人卻要保守離別之苦,思念成災,相思氾濫,只有電話和忘了是彼此感情維繫的工具,可是就連這僅有的聯絡也少的可憐。
她深深體會到,思念如同愛情一樣是個複雜卻又簡單的東西,會讓她笑,讓她甜蜜,痛苦,讓她哭,記得那次,因為太想他,打電話的時候她竟然哭了。
他在那邊哄著她,說,傻丫頭別哭,哥會心疼的。
明明相愛,明明那樣思念,可是卻無法想見,她想念他的一切,他的眼神,他的話語,他的懷抱和親吻,甚至想念他身上的味道。
可是,想念卻無法想見,也是一種痛苦的煎熬。楚凌川,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知道我在想你吧?你也在想著我的對嗎?
她忍不住親吻著手機裡的他,心,疼痛一片,複雜一片。他快要回來了吧,一年了,她相信他會成功的,會回來的。
素素很想見他,迫切的想見,卻又怕相見……想著,新一陣刺痛,難受,她忍不住閉上眼,手撫在心房上,好似想要拂去心頭上的刺痛,可那疼痛無法抹去。
她最終選擇起床,怕吵醒兒子,輕手輕腳地去衛生間洗漱,站在洗臉池刷牙,漱口,抬頭的時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想起以前,她刷牙的時候,有時候他會擠進來一起洗漱。
他會用帶著牙膏泡麵的嘴巴親她的臉,也會使壞,用他清晨時還未剃的胡茬子故意扎她的臉。她躲著,他追著,兩人便會笑鬧起來。
耳邊好像迴盪著當時兩人的笑聲,她忍不住勾唇微笑,轉頭想要說什麼,卻發現,身邊沒有他,空空的衛生間裡只有她。
笑容褪下,變成了憂鬱的寂寥。他不在,不在她身邊很久很久了,久到她以為是漫長的一個世紀,其實只有一年。
以前,她總感慨時間過得太快,而現在,她才知道,一年,原來可以這樣漫長。
“親愛的安若素媽媽!”
一道童稚的聲音在臥室裡響起。素素暈了一下,繼而笑了,滿腹的複雜心思也被兒子一聲喊打散了。小包子醒來了,她急忙漱口,放下牙刷和口杯,胡亂擦了一下嘴巴,出了衛生間。
小包子調皮地在床上打滾兒,小傢伙快三歲了,長高了,而且更精靈可愛了,什麼話都會說,思維跟個大人一樣,可以說真是什麼都懂,連電視上誰誰戀愛了,誰誰不愛誰了都知道,因為這個,她限制小傢伙看電視,只給他看動畫片。
她這個當了快三年的媽媽,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是錯,總之還是按著自己的想法這麼做了,可是,大人總是要看電視的,小傢伙跟著看,而且什麼都看得明白。
偶爾發表一下意見,把大人暈倒一片。呵呵。素素走過去,抓住了兒子的小腳丫,輕輕拍了兩下,“親愛的安翟同志,請問,有什麼指示呀?”
小包子咯咯地笑,坐了起來,爬啊爬,爬到床頭桌旁,拿了手機過來,坐在素素面前,自己開了手機鎖,看看手機螢幕上面的爸爸:“地(給)爸爸噶(打)話話。”
就算一年不見,小傢伙心裡還是惦記著爸爸的,總是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也總是會要求給爸爸打電話。素素抬手揉了一下小包子的小腦袋,“晚上再打,這會兒爸爸在出操,沒辦法接電話哦,或者中午讓姥姥幫你打,好不好?”
小包子很懂事的點頭,那小圓臉圓嘟嘟的好可愛,素素忍不住忍不住親了幾口,“好了,小包子,起床了,媽媽上班要遲到了。”
忙忙碌碌的早上過去,素素急匆匆地去上班了,開車,行駛在熟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