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留在這裡。
“今天去哪兒?”她抱著枕頭拉他躺下,“我累了,不想去太遠的地方。”
嘴角微微翹著,又不是笑,自己揉著額頭,躲在被子裡。她的開心,堆多少個沙堆城堡也不一定能看到。而她的傷心,從來是很明瞭的。
“你想去哪兒,就去,累了就在家裡休息。”
“明天你走了,怎麼辦?”
“給你打電話,發郵件,黎巴嫩忙完了就回來。”
“貝魯特很遠嗎?”
“開車要幾個鐘頭,但是安息日之前一定趕回來。”
掀開被單,整個人藏進去,翻過身不看他。肩頭隆起的地方,微微顫抖,瑟瑟索索。不去擾她,心裡為了還沒到來的分離擰痛。
本應該早就習慣,這次,卻走不動了。
把她和被子一起收在懷裡,貼在濡溼的一小塊旁邊,感覺到哽咽抽泣的聲音,一點外在的傷痛,都會引出心裡的脆弱,尤其是她,安樂平順慣了,又沒經歷過這樣的感情。
“非非……非非……”
愛的最疼最樂的時候,她都喜歡聽他那麼叫。混亂到癲狂的一刻,他也一直叫她,帶著她在最深的慾望裡,不離不棄。
還是留她在這兒,耶路撒冷太危險了。
猛地躥出來,爬到他身上,滿是一副要駕馭的表情,淚珠還沒幹,已經假裝兇悍起來。
“你……要是……要是到時候沒……沒回來呢?”吸吸鼻子,揉亂他領口的襯衫。
臂上攬緊,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親掉睫毛上的眼淚,像是佔有時一樣專注沉迷。愛上了,多了牽絆,是幸福的負擔,要戰勝的只是距離。不管是她,還是自己。
清清嗓子,拿出談判的口氣。
“我親自打電話,告訴你爸爸媽媽,告訴你兩個弟弟,告訴英明的駐以特命全權大使,公使和參贊,告訴我大哥,我父母,當然,還有駐中東所有使館的工作人員,向大家承認錯誤,向大家坦白,我和莊非已經……”
後面的話被她及時捂住,瞪圓了眼睛,一頓好打,又掐又咬,可逃不出他的手腕。告狀,他已經告過了,稟告了父母和兄長,之後的決定,無論什麼也不算草率,只是現在不讓她知道。
哈她癢,終於咯咯的笑起來,被單都掉了,又開始折磨他的自制,兩個人在床上糾纏打鬧,玩兒了好一會兒,累得氣喘吁吁,趴在他懷裡,拍著後背,還會喘粗氣。
“以後都不許你吃梨!”
“為什麼?”看她晶亮的眼睛裡有文章。
“你說呢?”
“是因為梨代表離別嗎?我們不分著吃就行了。”
鬍子被揪,明顯答案不對。
“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