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搖頭道:“您能給我做考官,才是我的榮幸。”
我們又閒聊幾句,便說道今天的主題上去。剛好於先生這回在國內做專案也帶幾個學生,他們是專業的技術人員,有資格做國際性的認證。陳瑞含給他解釋這次事件的複雜性,希望能私下幫忙。於先生爽快的答應了。
“你怎麼認識於先生的?”回去的路上,我問陳瑞含。
“在美國讀書時認識的。”他並沒有多解釋的意思,反倒是問我,“如果查出來是有人下的套,你會怎麼辦?”
我沉思片刻,問道:“其實你也想到了,對嗎?”
“有些人是明擺著的,有些人卻是藏而不露。既然你有勇氣去追究,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在陳瑞含的安排下,於先生帶著他的學生跟我們一起進入工地。再看工地上我的心血變得一片狼藉,裝置主機明顯有浸泡的痕跡,心情十分低落。美式勘察很專業,於先生等人從機芯向外圍逐步檢測,經過一個晚上終於找到漏水口。
“小培,我們基本可以肯定不是裝置安裝問題。”於先生跟他的兩位學生討論完畢後,給出我第一次勘查結果。
這並不是個好訊息。前方工程有問題就證實了有人在專案裡做手腳,此後的時間要處理起來會比較複雜。而設計有問題,那就是要我負全部責任。
晚飯過後於先生要我把設計原稿給他過目,等他看完我的圖紙後說:“以我的經驗來看,這個設計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今天在實地勘察也是,我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缺失。但是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節約成本,前方的水管工程用得的細管。”
他的話沒有說完,陳瑞含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說:“那就是說可能有人在前期工程裡動手腳來陷害小培?”
餘先生走過來安撫陳瑞涵道:“先別急,是不是先喊我還不太清楚。用細管的確會產生裝置能源供應不濟,導致檢測時候資料無法過關,但並不會有那麼大的危害。我想這次的事故應該不是單一原因造成的,我還得收集更多的資料。”
陳瑞涵完全不耽誤時間,從餘先生那裡出來,他就帶著我去公司檢視原始設計圖。從資料庫裡翻出存稿,前期工程的圖紙上明明白白表明應該用鋼化粗管。他讓我拿收集拍下圖片,又去找出施工紀錄。就在裝置到位後的第二天,施工紀錄儲存著由衛芸親筆寫的紙條,她說因為管材漲價,決定用細管代替鋼化管使用。陳瑞涵冷哼一聲,我想我們最後的疑問已經被證實。如果不是早有所備,又怎麼會在一天之內就能準備好全部的能源管呢?
送我回家的時候,車廂裡氣氛很悶,我們都是心事重重。
“你怎麼猜到是她?”那句“似敵非友”說明陳瑞涵早就把事情看清楚。
“因為她幫你解圍。”看管商界明爭暗鬥的他當然擁有敏銳的觀察力。他見我不語,便繼續解釋,“那番看似公正的言辭,表面看是為你解文,幫你得到利益,其實是把你推向更多人的第對面。以她的聰明才智,如果真心幫你,絕對不會再那種時候說那番話。”
原來我才是太傻太天真。那麼和陳瑞涵一樣富有心計的石然沒有看出來嗎?他看似為我承擔所有責任的舉動真的是為了保護我嗎?或者,也是為了保護她以及整個公司的利益?
憤怒襲上心頭,轉過臉去對陳瑞涵說:“我知道你不是單純的幫我。如果能利用這件事情幫你除掉一些人,對你的事業定是大有幫助吧”
他並不看我,臉上的表情說明我的猜測沒有錯。
“我願意當那隻出頭鳥,等有憑有據後來指證那些人。”我丟擲誘人的籌碼,只等他來接受。陳瑞涵仍然不動聲色,我只能再開口:“我要你幫我設個圈套,用你手裡的權利讓她陷進來,永遠都不能翻身。”
我的話音像恐怖片女主角一樣冰寒陰森。陳瑞涵把車停靠在一邊,轉向我嚴肅地說:“文小培,我們之間不是隻有交易關係。我是想利用這件事情達到某些目的,但我不會讓你為我去當這隻出頭鳥。可如果你想叫我幫你設陷阱,我會去做的。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考慮清楚這樣做到底值得不值得!”
他重新發動汽車,不再管我的回答。
“我想贏,想狠狠地贏過她。”我低聲自語。
到了,車停在我家的單元門前。
“你想贏,我就幫你贏。可一旦跨出這步,你就再也無法回頭了。”他的聲音也很空遠,像神明的預言般敲定在我的腦海裡。
贏,除此之外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