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拋不下,放不開。
梁以安的手像是被灼痛了,快速收回手。倉惶的後退一步,戒指跌落在地上。腦子裡只想著離開,她想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她慌亂的轉過身,卻不想有人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
“你想去哪兒?”顧祁南伸手摟過,將她整個人鉗制在懷裡。在她的耳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他沒想到她真的敢,現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想逃。
“我……我……”梁以安吶吶自語,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眼神再次瞟向葉凌葑所在的位置,卻發現座位上早已沒有了他的身影。她瞬間醒悟過來,僵直的站在原地沒動。
原本站在梁以安背後的姚倩,彎下腰撿起跌落在地上的戒指,然後遞給顧祁南。
“好事多磨,呵呵。”她笑著對著他們說道。
“謝謝。”顧祁南放開梁以安,從姚倩的手裡接過戒指。
下面的觀眾,並沒有覺察出異樣,只當是新郎太緊張將戒指弄掉了。不少人不免調侃起新郎來,說是想不到見慣大場面的顧副市長婚禮上居然還緊張起來了。
這會兒梁以安緩過神來了,天啊,她剛剛在做什麼?她惴惴不安的看向顧祁南,他看也沒看她,面無表情的拿著戒指,很生硬,也很粗魯的套在她的手上。戒指穿過骨節間,磨得有些疼,可是他就像是沒感覺到似的,不管不顧的往裡弄。
梁以安抿著唇,也不敢吭聲。等戒指戴上去之後,白皙無名指間一片通紅。她知道他在生氣,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生氣的。如果剛剛不是他及時拉住她,她想她一定是跑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看到葉凌葑坐在下面,腦子裡就是一團亂。下意識的想要逃,不想讓他看見她和別人舉行婚禮,想讓他看到自己和別人那麼的親密。
她拿過男戒,拉起他的手,小心翼翼的給他套上去。
“禮成,新郎可以吻新娘了。”司儀高聲的說道。
顧祁南俯過身,在她的臉頰上輕輕的一吻,沒有一絲的溫度。她抬眼看著他,他冷眼看著她,眼底一片冰涼。她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麼話都沒說。下面掌聲一片,各種祝福聲不絕於耳。梁以安根本沒有心思去聽那些人說什麼,只是看著顧祁南。
顧祁南轉過身,背對著她徑直走下去,拋下她去了席間。
“以微,我們去休息室換衣服吧。”姚倩上前,對著她說道。待會新人還要敬酒,她這身新娘裝肯定是不合適的。
“哦。”梁以安點點頭,目光看向早已在酒席間寒暄的顧祁南,然後轉身跟著姚倩去了休息室。
酒店的洗手間裡,葉凌葑懶懶的靠著牆壁,滿臉的倦意和頹廢。空空蕩蕩的洗手間裡比不上大廳裡熱鬧非凡,他心裡有些說不出的煩躁。許久之後,他從包裡掏出一支菸,叼在嘴裡,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吐出菸圈,閉上眼,煙霧繚繞。他們之間再無一點希望,可是他怎麼還如此不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苦澀的一笑。她終於得償所願,他應該為她感到高興才對。可是此刻,他真的一點都笑不出來。更多的是一種惆悵,蕭瑟感。
今天他能過來,他以為自己已經想通了,覺得自己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畢竟,他們之間是使君有婦,羅敷有夫。要說放手,也是他先放開了她的手,是他放棄了等待。他沒有資格說什麼,更沒有資格怨恨她。
可是很多時候,以為和事實是兩回事。當他看著她和另一個男人步入婚禮的殿堂,他才發現他嫉妒,心裡無比的嫉妒。他忍受不了,他們之間就這樣分道揚鑣,漸行漸遠。那種感覺想夢魘一樣纏著他,吞噬著他的靈魂,備受煎熬。
只要手指間傳來一陣灼痛,他睜開眼,眼神晦澀難明,原來煙已經燒到指間。綿長的嘆息和疼痛的目光洩露了深埋的情感。他和她相隔不過幾米,這一次他真的感覺到天涯和海角。他再也沒有辦法靠近,也不能靠近。
許久之後,他起身走到垃圾箱邊,將菸蒂丟進去,轉身出了洗手間。
出了洗手間,有些意外的看見站在走廊上的身影,似乎是聽見他的腳步聲,她抬起頭對著他笑了笑,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你怎麼過來了?”葉凌葑向著她走去,輕聲的問道。
“見你一直沒回來,就過來看看。”她伸手挽著他的手臂,笑盈盈的說道。
“幸好我們沒有辦婚禮,真的是無聊死了。”米小七癟了癟嘴,小聲的對著他抱怨著。
“是嗎?那我們走吧。”葉凌葑看了看她,他也一點都不想再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