檯筆洗一通亂抖。
“兒子只是在朝堂與黃大人勸諫。父親不是也認為溫體仁奸佞當道麼?”文禾跪在地上,恭順卻不示弱。
“我說的不是這個!陛下不會因為這個貶謫你!”文震孟吹鬍子瞪眼嘴唇發抖,指著文禾,“你從鄖陽回京師都是險中才得,如今又去南京,何時才能回來?你不在朝中,如何瞭解朝中動態,又如何做成你當做之事?你以為你可以兩面兼顧麼?”
“兒子不知何為當做之事。”文禾平靜地說。
“你……你!”文震孟氣得抓起鎮紙,就直朝他身上砸去。
我呆立門口許久,看父子倆爭執,終究是老人先動氣了。這一鎮紙砸下去,還不起個大包得腦震盪?偏偏這傻小子脖頸子硬得很,生是不躲。我只好衝進屋裡,抓住文老爺子的手,也跪在地板上:“文伯父息怒!”
文震孟的手被我拉住時,鎮紙距離文禾的腦袋就三兩公分樣子。我嘗試奪下鎮紙,卻失敗了,便對文老爺子道:“文伯父,皇上有皇上的心思,也不見得都因為文禾所為啊。”
“瓔珞,”文老爺子放下鎮紙,壓著怒火說,“去把門關上。”
第二卷 龍之卷 第五章 代價
我起身關門時,文禾說:“珞兒,你出去。”
“你不必讓她出去,她已經都知道了。”文震孟向我示意。我閂上門,走回屋子中間。
“你起來。”文震孟對文禾說。
文禾默然起立,看著文震孟。
“我要你的解釋。”文震孟壓抑的怒火夾雜殺氣,全不似跟我說話時的威嚴加慈祥。
文禾並沒被那懾人的老爸嚇著,而是一字一頓道:“萬世輪迴,殊途同歸。兒子不知道計劃的後果會如何,只知道那會十分可怕。”
“再可怕會有亡國亡天下可怕?文禾,你不是第一天知道這件事,你做決斷也從不會出爾反爾,告訴我別的原因。”文震孟並不相信他的說辭。
文禾雙目緊閉,良久睜開,長呼一口氣,道:“代價太大。”
“你怕捨命?這不是我的兒子說的話。”文震孟冷冷道。
文禾卻搖搖頭,說:“我不怕捨命。我要舍的是我自認比性命還重要之物。”
文震孟突然把目光投向了我的臉,彷彿我臉上寫著“罪人”二字。我心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