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姨娘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抓住姨娘哀求道。
“不行!”姨娘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求您!”我屈膝想要跪下,卻被姨娘一把拉住。
尖利的丹蔻指甲陷入我腕中,隔著寬大衣袖,微不可察卻疼痛不已,姨娘面色依舊高貴雍容,美目卻透著洞悉,“深宮之中只要行差踏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千瞳,不要冒險。”
說罷便令人將我強行拖回房中。
坐臥不寧,便謊稱隨便走走,在眾人的看護下踏出房門,卻瞥見院中紫色身影,待我望向他眼時他已經倉皇轉身,看樣子竟像是要躲著我一般。
“站住!”我厲聲道,話一出口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紫色身影一頓,緩緩轉過來。
看到他正面時我不由一怔,臉色比我好不到哪去,亦是不自然的蒼白,說不清為什麼,只覺得他眼中眸色不若以往冷淡譏誚,表情也不再是冷若冰霜,身上散發拒人千里之外的氣場也有些減弱。
雖然心裡感到奇怪,眼下卻沒有細想,只是邁步走到他面前,想到病中時他就未曾探望,如今見我猶如見了洪水猛獸一般,心裡犯堵,嘴上也不留情面:“怎麼,做了虧心事麼,看見我就要走?”
“你多慮了。”詹臺玦衡敷衍。
“你還在生我的氣麼?”我口氣軟了下來。
“你現在是七殿下的救命恩人,巾幗英雄,我怎麼敢!”不無諷刺。
“……”
“皇上為什麼要責罰七殿下?”多說無益,我轉換話題。
詹臺玦衡臉色一頓:“與你有關麼?”口吻是一成不變的冷漠。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想辦法阻止?”我窮追不捨。
“皇家的事,外人又怎能插手!”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更是失望,輕哼一聲:“我看你是根本不打算幫忙!你們滿意了?先是派人追殺他,現在千方百計求皇上替他指婚,過不了幾天,七皇子恃寵而驕、抗旨拒婚怕是要在京城傳的沸沸揚揚了,皇上與他心生嫌隙,太傅與他的樑子也就此結下,爹和你就這麼見不得他好,步步為營,不遺餘力地要打壓麼!”
詹臺玦衡一臉不可置信,“誰告訴你皇上指婚的事?”繼而瞭然,自嘲一笑,“我竟糊塗了,皇上不愧是皇上。”末了加上一句,“無論你信不信,我們沒有派人殺他。”
“即使人不是你們派的,你敢指天發誓你們沒有想過坐享其成麼?”我怒而道。
詹臺玦衡不語,臉色更加蒼白。
“哥哥,”我輕聲喚道,詹臺玦衡不答腔,只是長長的睫毛微微一動,我接著說道,“為什麼你們就看他不順眼,要處處算計他呢?你知不知道,這次我們差點就命喪在刺客手下了,他若死了,我們家根本脫不了嫌疑啊!”
“你到底是怕連累詹臺家,還是怕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會心痛?”詹臺玦衡蔑然一笑。
“你!”我一陣氣血上湧,順手從袖中掏出一物,狠狠甩在他腳下,“你的簪子我丟了,這盒子也無用武之地了,還給你,免得我看了礙眼!”
詹臺玦衡動也不動,任禮盒打在他腳上,他低下頭,緊閉雙眸,似乎在壓抑什麼,嘴唇有些青白。
我不願再呆,轉身欲走。
“不許去救他!”詹臺玦衡在我身後開口,一字一頓,竟帶著一絲決絕。
這般田地還要阻我,我怒不可遏:“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抬腳準備回宮。
“我說了,這是皇上的家事,你若不想弄巧成拙,便收起你氾濫的良善!”身後的人拂袖轉身,帶起一陣風聲,傳入耳中。
“我良善氾濫,也比你無情無義好!”我大聲說道,然後逃也似的快步奔回宮中,留下身後人一言不發。
“在你心裡,還有人位置比我更重而已”,詹臺玦衡,為什麼我們要走到這一步?我不想與你吵架,不想與你針鋒相對,我只是很自私,寧願你看著我先遠去的背影,也不想聽到你先離去的腳步聲,因為,也許,你根本不會在乎我的離開,可是我很在意,你先我而去。
雖然與詹臺玦衡幾乎決裂,但是現實卻不容我再沉溺其中,鏡司澈如今被如此重罰,想來皇上是真的動了氣,他剛剛死裡逃生,如今又受這樣的苦,多少與我不無關係,我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呢?但是……斟酌下來,詹臺玦衡的話不無道理,雖是發生在皇上與皇子之間,但的確也是父子間的家事,因著我去向鏡司澈通風報信,皇上已然對我與鏡司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