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中心,這一點到他死為止也沒有任何鬆動和改變。
只是那位老爺子可能永遠不會明白,他的決定只是他的決定,而裴紹和裴孜這對名為叔侄,實為兄弟的兩個年輕人,卻早就結下了最牢固的情誼。他們是老爺子一手挑唆起來的競爭者,但在這層表面之下,卻是感情篤厚的兄弟。
從九歲開始,這兩人便生活在一起,對彼此太過了解。成人之前,又經歷了最難以忘卻的戀情和挫折。五年的美國生活,倆人抵力相助,客服的不僅是裴孜精神上的痛苦,還有異國他鄉的孤獨和寂寞。幾年後,在那個幽暗的地下室裡,殷紅的鮮血為倆人羈絆的命運之繩打上了最後一個死結。從那以後,裴孜便發誓,他會用一生去支援和幫助裴紹。
他們之間不需要道歉,不需要感激,更加不需要偽裝,裴紹是為了裴孜兩肋插刀的兄弟,裴孜是為了裴紹斬斷情絲的手足。
等裴老先生一過世,裴紹便巧妙地利用了原董事會對他的忌憚和各自的圖謀,巧力撥千斤,讓裴孜牢牢地坐在了那個二把手的位置上。在不和的面具下,兄弟倆人親密無間地平定了董事會里大小狐狸,開始了鞏固MH內部權力的工作。
接著,更是合作無間地將最大的敵人鞏林濤掀翻馬下,洗革董事會,將MH的統治權抓回了手中。這一切都要歸功於倆人精心的策劃、不言自明的心靈相通,還有爐火純青的演技。
多年來,他們的怒目相向只是為了演戲,僅此而已。但是,裴孜知道,今天,裴紹沒有一絲表演的成分。
他仰面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感受著嘴角絲絲的抽痛,有溫熱的液體流過臉頰。不需要確認,裴孜便嚐到了那股鐵鏽味在口腔中氾濫。
這一拳,他是用了力,打得很實,打得很重。
裴紹低著頭,看著倒在地面上的裴孜,後者的臉上正變幻出淡淡的自嘲之氣。
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在見到他的一瞬間,揮拳相向。
人類的記憶總是很奇妙,越是憤怒的時候,清晰的往事越是浮現在眼底。不論是美好的,還是悲傷的,卻總是留下幾層曼妙不可言的片段在心頭。
很多年前,他也曾經揮拳,將這個自暴自棄的兄弟打翻在地,所不同的,只是那天周圍站著的,都是讓人厭惡的牛鬼蛇神而已。
裴孜,不僅僅只是裴紹的兄弟,他是自己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源人,就像自己的手足,就像自己的影子。
“這是你第二次動手。”裴孜的笑意在繼續擴大,只是誰都能聽出他話語中的感慨和嘆息。
裴紹冷冷地居高臨下看著他,沒有伸出手。
倆人就好像沒有注意到房間裡其他人的驚恐表情和壓抑的氣氛,繼續著“一拳”的話題。
“想知道為什麼?”
裴孜慢慢坐起了身子,沒有拭去臉頰上橫淌的鮮血,任由它們淋漓地被地心引力吸引往下,有些答非所問,“你永遠比我想象地要快,那一年如此,今天還是如此。”
裴紹抿成堅毅角度的嘴角開始緩和,不知道是否因為裴孜的這句話而產生了微妙的變化。不管是否因為這句讓人牽引出無限往事的回憶,裴紹也不可能再揮第二拳出去了,因為他的手被人牢牢從背後困住了。
“別打他,裴紹,這是我的決定,不關裴孜的事。”
身後傳來那熟悉的聲音,其中混雜著驚恐的顫抖和意外相見的激動。
裴紹慢慢鬆開了攥緊的拳頭,充滿怒火的雙眼也因為這聲音的主人快速出現而漸漸熄滅。
他總是能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自我控制的能力更是純熟到無以復加的地步,所以那些奸猾的商場老人們總覺得他雖然年輕,但絕對不是一個可以隨便擺弄的二世祖。但是,自從她出現後,他那冰冷鎮定的外殼就開始經常裂開大小深淺不一的口子,直到最後那副冷冰冰的外殼分崩離析。
今天,自然不可能例外。
裴紹伸出後,抓住死命抱住他的那雙手,冰涼的指尖傳遞出她內心的恐懼和無助。裴紹陰暗了目光,如果不是那一句猶豫,她應該就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如果沒有耽誤一秒鐘,那麼她便不用一個人面對著這些冰冷的器械和隨時可以將她打入地獄的審問。
厚實的手掌,傳遞出的體溫,讓葉語在最初的尖叫失態後,平復了心境。她仰起頭,看著他緩緩轉過來望著她的眼睛,他的眼神很自然,也很認真,“我們回你的房間去。”
葉語被他的眼神蠱惑了,仰著頭怔怔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