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地自稱“本王”,一朝風光一夕落,除了無奈,又讓我如何是好。
正低頭想著,額上一片冰涼,我'炫'舒'書'服'網'地眯了眯眼,用手去摸,冰涼圓潤,是玉,且是溫玉。手感很好,就又摸了下,不小心觸到冰涼的手指。抬頭,原是付籬摘下他的玉佩貼在我額頭。
手指比夜中的玉還要冷。
手冷,心冷。再看付籬,就更加心疼。
他用了點力:“自己按著,我還要駕車。”
我忙按住,看著他合上簾子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馬車晃晃悠悠駛出城。
我軟軟靠在小簾肩上:“你說,是不是真要出事兒了。”
她拍拍的的肩:“琪琪,別想了,順其自然。就像他說的,既然答應了,就一路走下去吧。”
“我怕我有一天會後悔。”
“那是以後的事了。”她的聲音在晚上聽,很柔和。
“以後,會不會太快。”
“誰知道呢。”她好像嘆了口氣。
我換了個姿勢,迷迷糊糊睡著了。
是我草率,一切,太快了。
天亮,對著鏡子一看,果然額頭有一塊紅腫,再看付籬,根本尋不到痕跡。
這天下午,穿過大片農家田地後,到了京城外臨近的小鎮。
就要秋收,鎮上賣收割器具的店家生意很好,看著排長隊的就一定是了。
找了家乾淨的客棧住下。不是上房,也沒有給店家餘的小費,自然沒什麼殷勤的待遇。
他窘迫向我笑笑:“琪兒,你不會嫌棄你未來的丈夫窮吧。”
我倒無所謂,小時候露宿街頭都是常事,只怕付籬那廝心裡會不'炫'舒'書'服'網'。
只是心裡起疑,他其實沒被罰什麼銀子,又家底豐厚,雖平日大手大腳花錢也不至於只能住上普通的房間。那他留著大把的銀票難道等著發黴?
付籬放下行李就不知行蹤,連馬匹都直接讓小簾去喂。
直到天黑才回來。問小二要了筆墨就悶在桌子上記著什麼。
走近了去看,上面記著人名、家眷等資訊。
他記得很認真,也很興奮。我覺得無聊,問他話,他竟理都不理我,倒沒見過他這般正經的樣子。
我拉了小簾下去吃飯。
這是離開後吃得第一頓正經飯,付籬那廝卻根本沒心情和我們一起。我不禁有些沮喪。
但這頓飯沒吃完。
我衝到付籬房間:“別寫了!聽說沒,擎湖城要失了!還有,還有之前那和田國之戰的捷報也是假的!”
他只是眸色閃動一下,連眉毛都沒懂絲毫,低下頭,淡然道:“既已離開,琪兒,你只要乖乖跟著我就好。”
我正要怪他冷血,卻看到一滴重墨撒在宣紙上,暈開一片。
氣氛有點奇怪,我就悶悶離開。關門時,似是聽到他一聲嘆:“這麼快。”
心一下子糾起來,但也沒細想太多,只是倒頭睡了。
不是不願去想仔細,只是怕想出什麼壞事,便真的壞了。
事實是,有些壞事,已經埋伏好了,就算一直逃避不去想,也不能避免。
只一點,付籬要守的杭季城,是從來都安全的。
第二日,天剛亮就啟程。
到了出鎮的大門,發現有很多漢子聚在門口。看到我們的馬車來了,都歡呼。
我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覺得還沒睡夠,怎麼都打不起精神來。
小簾在按孃親繪的紙樣子繡杏花,聽到外邊吵動,只是忘了一眼,就不再理會。我看她這樣平靜,也不覺得有什麼,就又眯了一會兒。
今日的馬車慢了許多,就只比走路快了些。
到了傍晚,也沒走出幾里地。
我們在一片矮林中歇息。剛生了火,就湧過來一大幫人,起碼百來號。
好像就是今天在鎮子裡見到的那一批。
我這才知道,付籬昨日是在徵兵。
我問他:“你這是做什麼?”
“琪兒,若不想我騙你,就別問。”他仍是笑,撫了撫一塵不染的紫袍,走到那群人中間。
我一下子想要哭,為什麼我永遠看不懂他。
他怎麼,這麼遠。
疏遠的笑容,應付的語氣。我要怎麼才能一次次的不去在意。從昨日到鎮子開始,他就不對勁,似乎變了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