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們?”他們進來的時候,門口還蹲守了很多侍衛。
藍巍道:“大部分都撤退了,只剩下一小部分留守此處。怪蟲太猖獗,人多也是枉然,反倒白白斷送性命。”
戰湛道:“這算盤打得真好。這裡有寒霸在,免費驅蟲。”
寒非邪道:“令尊獨自離開,不要緊嗎?”
“不要緊。”藍巍頓了頓,發現自己語氣過於輕鬆,前後矛盾,解釋道,“實不相瞞。父親手中有一樣東西,似乎令這些怪蟲有些忌憚。”
寒非邪看著院子裡越來越多的怪蟲,“我開始想念他了。”
若真依戰湛說的,集合力量攻入地宮,那麼首當其衝的問題是如何安置戰不敗。雲霧衣詢問朱晚是否有方法讓戰不敗提前醒來。
朱晚為難道:“元帥若是提前醒來,怕又引起誤會。”
“寶貝有云牧皇親手寫的退位詔書,他有意見便是抗旨。”雲霧衣淡然道。
朱晚折服於她的氣勢,徵詢過寒非邪的意見之後,拿出一包藥粉,兌了水,用勺子一點點地喂入戰不敗口中。雲霧衣見他喂的麻煩,乾脆接過來,嘴對嘴地渡過去。
朱晚看得滿心佩服。
戰湛好奇道:“他們是夫妻,這有什麼。”
寒非邪道:“藥很苦。”
雲霧衣喂完藥,淡定地放下碗,為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口氣灌了下去。
戰湛道:“我娘是女中豪傑。”
“廢話少說,我將火陽之氣渡給你。你快點恢復。”寒非邪說著,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直接甩了一道火陽之氣過去。
戰湛不敢怠慢,接受劍氣後立刻盤膝坐下,吐納運功。
藍巍注意到寒非邪除了用劍氣對付怪蟲之外,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朝身邊打一下,不由好奇地問原因。
寒非邪道:“灰塵太多,順手掃掃。”
藍巍道:“……這灰塵真戀舊。”掃完了又來,掃完了又來?
戰湛這次融合火陽之氣又有新感受。大概是之前一次性耗劍氣太多,以至於丹田完全空了,火陽之氣進入丹田之後,丹田好似漲了起來,經脈跟著脹鼓鼓的。他看不到自己的臉,只能順著感覺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膨脹,膨脹,膨脹……
寒非邪一直關注著戰湛的狀態,見他神色不安,不由收了手,“湛湛?”
戰湛依稀聽到她的聲音,嘴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甚至感覺到意志在慢慢地抽離,一點點,好似魂體之中又有一個靈魂在飄離。
天空陡然變近了,卻又更加遼闊。
雲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他腦袋一會兒暈乎乎昏沉沉,一會兒又異常清明,周遭風景漸漸熟悉,山路、樓宇,似曾相識。他不由自主地向前晃了很長一段路,才猛然驚覺這條是白夢山的路。
他不是在天都城藍家嗎?
怎麼突然到了千里之外的白夢山?
戰湛掙扎著想要回去,可身體依舊不緊不慢地朝前走著,甚至從他曾經掉下去的山崖跳了下去。他不知道戰湛以前有沒有心臟,但他肯定的是,跳完之後,一定會有。
他膽戰心驚地看著自己進入山洞,然後飄過那些複雜詭異如迷宮的路,最後來到石室之內。
那裡,一個人安靜地躺著。
不用看,他就知道躺在那裡的人就是他,或者說是他的身體,因為他之前就是從那裡出來的。而現在,他似乎又要回到那裡去了。
他感覺著自己慢慢地坐入冰棺,慢慢地躺下……
自己好似在尋找著什麼,四肢慢慢地挪動著,猶如鑰匙尋找著鑰匙孔,螺絲尋找著螺帽。他奇妙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在一點點地契合,然後……
一股巨大的吸力讓他感覺到自己突然變成一顆米粒,整個人被濃縮到了極點,陷入完全的黑暗中,直到……一陣熟悉的灼熱將他從黑暗中拉出來。
戰湛睜開眼睛,茫然地看著寒非邪近在咫尺的俊顏,“你,怎麼在這裡?”
寒非邪道:“不然我應該在哪裡?”
戰湛還沒回過神,“我在哪裡?”
“藍府。”寒非邪道,“做噩夢了?”
戰湛託著腦袋坐了半晌,定了定神道:“我剛剛好像回到了白夢山。”
寒非邪道:“白夢山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我路上誰都沒碰到。我是回到了我自己的身體裡……”戰湛想用語言來形容當時怪異的感覺,卻一時詞窮,兩隻手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