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煙點點頭,憋回眼淚,也不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免得再勾起女兒的傷痛。
“我知道我知道,沒事就好,想說話了就過來說,但是要記得回來,現在都正午了,小陶她們做好了飯菜等著你,回去吧。”
都是做母親的人,她當然知道女兒對於孩子離世,有多傷心。
所以,她能理解桑榆的痛,但不能任由她日漸消沉下去。
回到房間,她一眼就看到桌上擺放的百合,還有一籃子鮮豔欲滴的荔枝。
“他又來過了?”她神情冷淡的問。
問的是小陶,小陶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他”是指誰。
“對,小姐剛出去不就,安大人就送來了這個,說有空會再過來。”
她就知道,也只有他還會堅持這樣做。
只是,這樣的舉動已經打動不了她。
安成珏到底在堅持什麼?已經功成名就的他,放著一直垂涎他的眉毛謝小姐不要,反而惦記著她這樣的女人。
難道這就是“得不到就是最好的”的心態?
她以前是喜歡過荔枝,可現在,她只喜歡柚子。
只因為懷著安安的時候,她很喜歡吃,這是安安的口味。
但她不會告訴安成珏,因為沒有必要,她不需要他了解她。
“你們拿去吃吧,我不喜歡吃這個,我先回房睡會兒,你們先吃吧。”
沒有了胃口,她不想再去想這些。
看著女兒剛剛好起來的精神,又因為安成珏的到來,而顯得萎靡,她也焦急的很。
只有柳含煙自己知道,即使再怎麼安撫女兒,都不會管用。
她甚至發現女兒是真正把自己排斥在外了,她無法觸到女兒的內心,當然也無法替女兒分擔。
現在的桑榆是如此堅強又倔強,倔強到將自己所有的心事都埋在心裡,將痛苦全都自己承擔,她這個做母親的都束手無策。
其實,一路走來,桑榆也確實成長了。
曾經,她不是沒有為了安成珏折磨過自己,何嘗不是經歷過漫長的痛苦掙扎?
可這都過去了,現在她不想跟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牽扯,她玩不起,所以固步自封。
對於安成珏,她只能感到抱歉,然後就什麼都沒了。
曾經那麼炙熱的痴迷愛戀,說沒就沒了,或許在某個時間裡,她已經對他的感情淡然,有的只是一種執著,繼而再經歷安母那樣的摧殘之後,連最後的一絲感情執念都斷的乾乾淨淨。
所以,連安成珏那樣的守候和請求,她都能無動於衷,狠下決斷,不是一種成長嗎?只是成長的代價大了點而已。
拒絕安成珏求親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掐滅了心裡最後一絲期望。
現在的她要堅強的為了自己,為了關心她的人,為了責任而努力過活,再也不會犯傻的觸碰要人命的感情。
而她這樣的女人一旦決定之後,拒絕的毫不留情,才會讓安成珏一直耿耿於懷吧?
……
桑榆收到了一封請帖。
沒有署名,開啟同請帖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件漂亮的華服。
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只是請貼上表明,這是靈州城許多貴族參加的一個盛宴。
可為什麼會邀請她?而且誰會邀請他?
她覺得莫名其妙。
直到安成珏猶猶豫豫的向她提出邀請時,她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天晚上,她一如從前的時候,下山賣掉跟母親做好的繡品,再買些必需品,等回到山上的時候,天都黑了。
現在,她已經不再害怕走夜路。
經歷的多了,遇到能讓自己有情緒波動的事情,還真不容易。
只是,快要到達寺門口的時候,才發現門前,昏暗的月光下,停佇著一個修長的身影。
這種時候,這樣的身形。
她不做他想,只是這種時候,安成珏來找她做什麼?
“桑榆,你回來了?”他等了好久,終於能夠見到她了。
“你怎麼過來了?”望著他凍的有點蒼白的臉色,她的眉心皺成川字。
以前,安成珏是冷是熱,她都超乎尋常的關心,現在,她只覺得他何必呢。
安成珏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思,滿是興奮的告訴她,“桑榆,我已經是升為知府,正式留任靈州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忍受分離之苦。”
“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