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螢螢坐在廂房前的窗臺邊,一手撐著下巴看著外面的雨簾,一手無聊的捯飭著手中的玲瓏珠,眼神大而無神,只是怔怔的發呆。
從一個時辰前,獒犬將她抱進來後,他就負氣離開;而她,顯然也沒多餘的心思追上他給他解釋什麼;畢竟,現在再多的解釋也改變不了三人之間的關係;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才能讓獒犬那顆倔強堅持的心好受些。
就在她發呆無聊的時候。
重重雨簾後,只見那人一襲淡色紫衫,黑髮如墨,眉目俊逸,就那麼撐著一柄油紙傘緩步走過庭院,不緊不慢,驚豔絕倫;廊下,已經點燃的紙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落在他身上,欲顯得那人恍惚的有些不真實。
手邊的玲瓏珠被她驟然攥緊在掌心,咯的指縫間的肉都有些發疼;本是軟塌塌的脊背也陡然挺得筆直,睜大的眼睛裡,有驚豔、也有死灰復燃後的歡喜。
他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雨幕中,任由雨水敲打在油紙傘上,腿邊的長衫濺上了水痕,暈染了一大片溼暈;兩個人,就隔著重重雨簾那麼深深地望著彼此,不同於瓊花公主和他之間的那種愛慕的凝望,而是似乎要將對方刻在心裡一般那樣深邃。
不知何時,她站起了身;又不知在何時,她開啟了門,迎面撲來的溼氣讓她有些許的不適應;但很快,就又恢復剛才平靜。
見她走出來,他終於移動了腳步,亦如剛才那般走的不快不慢,但又毫不停歇。
不消片刻,那本該快要和雨簾融為一體的容顏清楚明瞭的展現在眼前;她恍惚的有些愣神,手指,不由自主的附上他的臉,撫摸著他柔軟的眼皮和細膩的嘴唇。
此刻,他就像一隻無害的小獸,輕眯著眼睛任由她摸著自己;臉頰,還朝著她湊了湊,似乎希望能讓她摸得時間更久一點。
“是你呢!是真的你!”呢喃的聲音,帶著難以遮掩的喜悅響起。
他睜開綻放著芬香的眼睛,琉璃色的眼睛中,溢滿了她的影子;他拉著她的手貼向自己的臉,然後湊在唇間,張開貝齒,稀罕的輕咬了幾下,察覺到她疼痛的輕哼,這才停下來,眼帶神情,目若秋光。
“聽說你今日在街上懲治了兩隻小鬼?”
他知道了?這麼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他也知道了?
一瞬間,羞紅的顏色爬滿了她的臉,她恨不得自己腳底下就有一個黑洞,能讓自己跳下去再也別出來!丟人啊,真的丟人丟大了!
見她這樣,他放下油傘,抱緊了她;將她一把攬進懷中,輕掩上房門走向房中的軟榻邊:“沒發現,我的小心肝還是個火性子!”
聽他這麼說,她更是羞得不敢抬頭;坐在軟榻上後,忙撈起一邊的薄被讓自己臉上遮,卻被他一把扯開,沒有辦法,只能讓他懷裡湊;拳頭,雨點般的落在他的胸口上,含嬌帶嗔的埋怨:“還不都是你害的,明明已經有了我,還招惹上天帝的女兒;害得我失了方寸,回來鬧騰的獒犬不理我,都是你!都是你!”
聽見她主動提起獒犬,他的眼中飛速閃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就被他巧妙地遮掩過去。
他捏著她的小下巴,俊眉飛逸的眉眼有著說不出的誘惑:“說說看,你是怎麼鬧獒犬的?”
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風螢螢眼珠子輕輕地轉動了一下,迎上他漂亮的眸子,據實說:“抱著他哭了!”
他的手指力氣突然狠了一下,疼的她小臉皺成一團。
“只是抱了一下嗎?”
她不舒服的擰著眉心,想要從他手中掙扎出來,應付著說:“是啦,只是抱在一起!”
“那這樣呢?”他低下頭,柔軟的嘴唇輕輕地摩擦了一下她細嫩的唇瓣,一絲溼熱,就這樣在他們彼此之間傳開。
風螢螢這才大致明白他話中包含的究竟有什麼意思,半是氣惱半是解釋的掃開他的手,道:“你在懷疑什麼?”
“沒什麼,只是……”他目光晨靄,像霧氣一樣讓人捉摸不出來:“螢螢,我害怕自己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你會對我失去信心!”
她從來沒想到,在幽都呼風喚雨的男人居然會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彷徨的表情,似乎現在將外面的細雨變成冰雹,就能把他砸死。
她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瞧著他沒落的神色,一張嘴,就咬上了他的下巴!
蔣子文疼的抽了一口冷氣,忙將頭撇開老遠,一邊揉著被咬紅的下巴,一邊說:“不能讓你跟獒犬走得太近,小畜生愛咬人的毛病傳染給你了!”
聽他這麼稱呼獒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