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
“母后。”小傢伙已一把撲了過來,千依忙張開雙手,正好接住了小傢伙興高采烈的身影,惹得他咯咯直笑。
自進了門,小太監們便恭恭敬敬地分立兩旁,只是那神色,怎麼看怎麼不安,惴惴的眼神閃爍,身子都有些發抖。
千依正納悶著,小傢伙一蹭一蹭地已爬上了一旁的椅子,正翻看著那本閃著紅光的“馭夫寶典。”千依眼皮一跳,正要去搶過來,卻見他自動放下了書,瞪著大大的眼睛問道:“父皇,安兒以後會有很多皇弟皇妹嗎?”
這話問的突兀,問的直接,顯然……面對面的兩人都有些發愣,還是雲靖反應得快,於是問道:“安兒怎麼這麼問?”
小傢伙的神情有些落寞,抬起小手甚是惆悵的一指琅嬛宮的方向道:“等父皇有了無數的妃嬪,安兒自然便有了無數的弟妹了。”說著,緩緩放下手指,嘆了口氣道:“有兄弟姐妹自然好,只是,人數太多了怕也不是好事,過猶不及,就好比一群母雞圍著一隻公雞轉,只能鬥得兩敗俱傷,就算傲立枝頭剩下的那隻也要掉一地雞毛了,何苦來哉。”
千依委實好奇他這番話是從哪裡聽來的?問清原委才知道,原來,小傢伙身邊來了個侍讀,便是老頭兒王壽的孫子王勤,素有神童之稱,只是神童再神也是個娃,兩人一言不合揹著老太傅打了起來,所謂不打不相識,越打來來勁,兩人正打得風風火火、昏天暗地時,老太傅老不見人,瞪著一雙牛眼便尋了過來,一見兩人在打架,不由怒上心頭,把兩人拉了過去就是一頓喝斥。
小傢伙還未見過老頭兒如此怒火,不由有些膽怯,正猶豫著是不是認個錯,那王勤便嚷了起來,把個老太傅氣的根根鬍子都翹了起來。
且聽他說了什麼,那小娃兒也是個一頭撞南牆的主,不觸虎威不回頭,質問道:“爺爺,平時我跟人打了架,你只問打沒打贏,還從未罵過我?怎地如今換了個人,你便罵得我狗血淋頭似還不夠,爺爺虧不虧心?”
老頭兒氣得差點沒蹦起來,赤紅著臉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好在那孩子看老人家臉色紅得不太對勁,那根弦終於扳回來了些,鬱郁道:“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以後不打便是,反正我也打不過他,省的白費了力氣,還吃力不討好,不值不值。”
敢把老頭兒招惹成這番,自然也是個人才,小傢伙這點眼力界兒還是有的,趁著老頭兒不注意,欲用一隻被捆得五花大綁的蛐蛐兒去結交一番,不料換來一個白眼,眼見王勤從衣衫裡頭掏出一隻做工精巧的小籠子,裡頭一頭蟋蟀正拿著大頭瞪著他。
“送你了。”王勤小傢伙倒也爽快,一把提了那隻被五花大綁的物什揣進了衣兜,那做工精巧裝著蟋蟀的小籠子作為交換物,自然便宜了阿寶小傢伙,他眨眨眼壓低聲音道:“咱兩要同心,方能斷金。”
兩人重重一點頭,一番情意自此結下。
作為虛長一歲的王勤,自然要有一番表示,便把自己認為後宮佳麗如同公雞母雞的論調說了一遍,小傢伙引以為是,少不得要跟他的父皇母后說道說道了。
一番來龍去脈理清,千依只有拿眼瞪著雲靖,選侍讀必然是雲靖同意的,一個已經夠皮的了,再來一個更皮的,加在一起還不瘋了。
雲靖笑了笑,“安兒還小,不需要計較那麼多。”挑挑眉腳道:“神童啊,自然有和常人不一樣的地方。”
“這不一樣的地方還真不一般。”千依無語道。
雲靖笑笑,看著小傢伙的目光帶著寵溺,只道:“王家也是歷經兩朝的大家了,只是光靠王壽一個人還頂不起來,神童雖小,出身卻不小,以後自有定論,知道嗎?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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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太傅王壽 。。。
“白首韶華,轉眼即逝,紅塵浮屠,萬事成空……”
千依愣愣地瞅著“馭夫寶典”的最後幾行小字,一陣恍惚,手中的書便從手中緩緩脫落,一下子掉落於地,風吹過,帶起一陣書頁翻動的“嘩嘩”聲。
風停,書止,封面上,仍然是那四個紅豔醒目的“馭夫寶典”……
“娘娘,起風了,進去吧。”阡陌出來,拾起地上的書,輕道。
千依恍惚的目光從“馭夫寶典”那四個字上緩緩掃過,感受著漸起的風聲,伸出雙手,風颳過便帶起她淺色寬柔的袖口,更顯得手腕的纖細。
“娘娘。”阡陌在身後催促。
千依放下了雙手,深呼吸了一口氣,空氣有些潮溼,頓覺一口涼氣直透心頭,驀地讓人清醒了幾分,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