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葉震山,口口聲聲怒罵陳戰國是王八蛋時,坐在沙發上的李建國下意識地朝凌漠看去。
當發現,他面色很淡然,情緒並沒什麼波動,這才偷偷吁了口氣。
這被葉震山怒罵成王八蛋的陳戰國,不是別人,正是凌漠的親生父親,也是葉震山的連襟,他們同樣娶的是顧家的女兒。
當年,他躲在凌漠的公寓裡,雖然一次都沒看到他來看凌漠,卻也算是靠他養了一段時間,因為吃的,喝的,都是他給的錢。
雖然從沒問過凌漠,陳戰國為什麼從沒去看過他,隱隱約約,他也能察覺出他們父子兩個之間的涼薄的親情。
這父子兩個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本是世界上最親的血脈關係,疏離淡薄成這樣?
他歪著頭想了想,委實想不明白。
這邊,李建國還在理人家的父子關係,那頭葉震山卻彷彿是話匣開啟了,怎麼剎都剎不住。
透過他時而哀痛,時而悲憤的聲音,看的出來,他有多愛照片上那個叫莫蘭的女人,就有多很凌漠的父親,那個叫陳戰國的男人。
凌漠輕輕挑了挑眉,“我不管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今天只想弄清一件事。”
“什麼事?”
“九年前,陳熙是不是你故意接到葉家的?”凌漠的聲音,雖然聽著還淡然,當中,卻已經繃著層怒意。
葉震山看向凌漠,嘴角翕動,卻沒說話。
凌漠渾身散發出一股凌寒之氣,“覺得時機成熟了,你就假借宴會的名義,讓阮心潔看到了陳熙,假借青春期男女最懵懂的感情,為自己的報仇奠下第一步,的確是個很完美的計劃。”
他嘴角漾起一絲笑意,卻沒達到眼底,“葉晨即便不是你親生的,卻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即便是養只小貓,小狗,這麼多年,也應該有感情了,你怎麼忍心那樣對她,她可是你最心愛的女人的女兒,她身上流著一半她的血。”
凌漠不想激動,不想失控,然,話說到這裡,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是被氣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這樣生氣了!
一把抓過葉震山眼前的白茶盞,直接用力朝地上砸去。
地板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茶盞並沒碎,翻滾了幾下後,落在不遠處,只是那滿滿的茶水全部灑到地毯上,沾溼一大片。
遠遠看去,潮溼的猩紅色地毯,彷彿一朵朵盛開的玫瑰花,詭異地讓人心悸。
葉震山似乎被嚇到了,渾身打了個冷顫,“不,她是莫蘭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會害她……”頓了頓,他面部猙獰地看著手裡的照片,“她是莫蘭和其他人生的野種,她不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這裡沒有外人,你不需要再演戲了,今天我來,就是為了一件事,肖堯不理如玉,是不是你授意的?”凌漠厲聲打斷他。
“肖堯比你只小兩歲吧,他這麼大個人了,又是堂堂的警官,我一個前任公安局局長,怎麼可能左右的了他。”葉震山果然不再咆哮下去,手裡的照片被他輕飄飄的扔去抽屜裡。
凌漠英挺的眉宇微微一斂,仔細想來,他覺得葉震山沒有說謊。
當年他在陳家時就看到過那個叫肖堯的,當然了,那時的肖堯,用難聽點的話說,還只是個小屁孩,他時常來陳家找陳如玉玩,也總是學著跟陳如玉一樣喊他哥哥。
既然葉震山說和他無關,他那樣對自己唯一的親妹妹,他還真的要去會會他。
想到出國這幾年,從朱鳳鳳口裡聽到的,關於肖家落寞,關於肖堯在一夜間的不辭而別,凌漠又想起一個人。
如果說,當年陷害他的事,可以說陳熙是因為年紀小,在好壞不分時的不得已而為之,那肖堯一事呢?
凌漠薄薄的唇鋒緊緊抿成一條線,那雙懾人的桃花眼,在瞬間彷彿淬上一層冷冰。
他慢慢的,從上到下打量著葉震山,“肖堯一事,既然不是你指示的,那為什麼他忽然就調到了這裡……”
沒等他說完,耳邊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凌漠側過頭聽了聽,再回頭看向葉震山,從他臉色捕捉陰謀得逞的冷笑,他忽然明白了什麼,看著葉震山的眼睛裡,戾氣暴增,“葉震山,你***,還真是隻老狐狸!”
葉震山整個人都朝椅子後背靠去,眼底露出一絲玩味,“凌漠,你剛才不是說要宰了我嗎?怎麼還不動手!現在動手剛好可以讓葉晨看到,要動手就快點!”
“你……”凌漠放在桌子上的手,緊拽成拳,額上隱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