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一幫不想面對的人,索性順了凌漠話裡的意思,把眼睛給閉上了。
陳熙的臉色很難看,阮心潔看到了,想去抓他的手,被他甩開了,於是阮心潔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她回到房間裡的情景。
“陳熙,剛煮好的燕窩粥,你喝點。”她殷勤的把溫度正好的燕窩粥送到在擺動筆記本的男人面前。
他只開了一盞不算亮的檯燈,直到她把粥放到他手邊,他也沒說一句話,更沒抬頭看她一眼,俊逸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下,渲染上一層她讀不懂的情緒。
阮心潔一直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即便她再陪陳熙二十年,三十年,哪怕是五十年,他的心裡都不可能愛上她。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就像眼前,從那個女人下車到坐在沙發上,他的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她一樣。
她不甘心,論出身,雖然葉晨也是出身官宦之家,但是私生女和她教育局局長唯一千金的身份,就是天壤之別。
再看長相,那個女人頂多算是中等偏上,那張臉只能算清秀婉約,哪裡有她的精緻耐看,她真的想不通,這樣一個看起來樣樣不是頂尖的女人,怎麼能引得兩兄弟同時喜歡上她。
昨晚,和訂婚這一年裡的任何一個夜晚都一樣,他睡在了地板上,她睡床上。
她輾轉反則,他同樣的也是徹夜難免。
“在想什麼?”她忍不住從床上坐了起來,在黑夜裡,定神似的看著躺在地板上的男人。
陳熙側過身,背對著她,聲音暗啞,“沒什麼,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這麼些年陪在陳熙身邊的日子,雖說她早沒了激情的希望,但是,她也不希望以後的生活都如一潭死水般,了無生趣。
掀開被子,一陣風似的衝到男人身邊,“陳熙……”喊出這個九年來,不知道喊過多少次的名字,舌尖溢滿濃濃的苦澀,“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陳熙沒回答,側身對著她,彷彿真的睡著了。
她強忍著已經蜂擁而出的淚水,曲下膝蓋,蹲到男人身邊,“熙……”
這次,她沒連名帶姓的叫他,事實上,她曾經就一直想這樣喊他,單單一個“熙”字,既親熱,又彰顯自己和其他女人的不同。
可惜,那個男人卻冷冷糾正了她,理由簡單的讓人覺得好笑,只是因為他不習慣。
其實,陳熙不說,她心裡也很清楚,他不是不習慣,只是不習慣,又或者說不喜歡她這樣叫他。
看男人依然側身背對著她,沒任何反應,她跪倒地上,伸出手,鼓起勇氣似的出觸控男人穿著睡衣的後背,眼睛裡泛出痴迷的柔光,“熙,讓我來愛你,好嗎?”
能明顯的感覺到隨著她手指的遊動,男人的身體繃的很緊,這一刻,她不管不顧,什麼大家閨秀該有的賢淑和羞澀,都被她拋到一邊。
這一刻,她只要真真實實的擁有這個男人。
“把你的手拿開!”陳熙的聲音很冷,迴盪在漆黑的房間裡,格外陰森。
“為什麼?”下一刻,陳熙已經從地板上一躍而起,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阮心潔跌坐在地上,對著他的背影痛心質問。
“為什麼?”當同樣的質問聲傳到耳邊,阮心潔拉回漸漸飄遠的思緒。
定了定神,循聲看去,說話的人,正是她最不喜歡的葉晨。
而原本依偎在凌漠懷裡的她,已經從他懷裡站起來,朝跪在地毯上的人走去。
那個人跪倒在地上,嘴巴里吱吱呀呀,好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什麼。
凌漠一個眼神,矗在一邊的黑衣男子大步上前,拽著倒地人的頭髮,讓他那張臉跳到眾人眼睛裡的同時,也撕開了貼在他嘴上的膠布。
“說吧,為什麼?”凌漠慢悠悠的開口,聲音雖然不算冷,卻帶著懾人心魄的寒戾。
韓波已經見識到眼前這個看著儒雅男人的手段,嚇得直朝後縮去,黑衣男子上前一步,截斷他的去路,“你小子,難道是在用沉默是金這招暗示昨晚我給你剃的髮型不好?”
蘇默傑單手捏著下頜,故作認真地打量起韓波左少一塊,右少一坨的頭髮,儼然一副虛心好學的樣子。
想起昨晚,挎刀揚起,然後落到頭髮上的一幕,韓波不寒而慄,側過身,對著臉色酷酷的蘇默傑作揖討饒,“這位大哥,我說……什麼我都說……”
“凌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