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司空玄機只緊緊拉著他,然後推開了那許久都不曾打掃過的大門。
“咯吱——”一聲,門開了。
“江浙司空玄機,今次打擾館主,望館主見諒!”她揚聲喊道。
過了不久,只聽得屋內傳來一陣輕咳聲,而後便有人走路的腳步聲。“司空玄機?可是三年前跳崖的司空玄機?”
“正是在下。”玄機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屋內人的一舉一動,並未移開。
“屋內說話吧,還有,墨玉衡墨公子。”屋內之人緩慢地說著,聲音慵懶卻不失方寸。
司空玄機終於見到了離人館的館主,他就坐在這間破爛的屋子裡悠閒地喝茶。
“館主可真是好興致,這離人館在這揚州城裡的名氣,可真是大。”她扶著門框,笑著說。“小小陋室,也比不過館主的優雅。”
坐在桌前喝茶的人只慢悠悠的喝茶,也不去看此刻司空玄機的臉色。等茶喝了一半,他才記起,這間屋子裡面多了兩個人。靜靜的看了一眼司空玄機和站在她身側的墨玉衡,“司空姑娘的口才果真不過,不愧是江浙凌空齋的後人。只不過說句難聽的話,想要我為墨公子算命,卻是萬萬不能。”
“為何?”
“星象之術,不分兩家。既然姑娘學成一家,那何苦還需另家之言?”
司空玄機笑道:“一家之言也罷,兩家之言也罷。我司空玄機只不過想與此人廝守一生,先生若是能算出個子醜寅卯自是他的萬幸,如若算不出,便是玄機與玉衡的命數。”
“姑娘到底想求什麼呢,墨公子失了明,傷了筋骨,動了奇經八脈,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幾年的命。算來算去,不過是惹人難過罷了。”
“那玄機是不是可以認為,館主能算,卻不願算?”司空玄機慢悠悠地說著,“如果館主能算,卻為何不算?難道,你將這世間的一切,都看作螻蟻?”
司空玄機住了口,等著他回答,迎候她的確是一片無聲的沉默。
“玄機,你大可不必如此。”墨玉衡緊皺著眉頭,從一進這間屋子,他就覺得這屋子的主人,並不是司空玄機能夠對付得了的。
驀然間,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站了起來,抓住了墨玉衡的手,半遮的雙眸冷冷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寒眸也讓司空玄機猛然一驚。他的那張臉,和秦琴,一模一樣。
“司空姑娘來找我,不過是想為墨玉衡公子算命?”他側過身子,右手撫摸上了司空玄機的脖子,露出一絲鄙夷。“倘若,我答應了,不知姑娘可以給我什麼?”
司空玄機沉吟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迎視著他,“玄機可以給你一個答案。”
“答案?”一個女子,和他交換的,不過是一個答案?
“一個,你為何和秦琴長的一模一樣,你的姐姐,為何會自殺的答案!”
司空玄機的眼底,露出了些許的不捨。她的眼神很痛苦,讓秦離猛然一驚。她是如何知道的?秦琴和他是姐弟的事。
“秦公子大可放心,你住在這裡,玄機並未讓不相干的人知曉。”她突然明白,為何此人行為如此詭秘,其實原因很簡單:紅極一時的琴娘,與他有著一模一樣的臉。
上窮碧落,怎樣才能找到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司空玄機其實也不相信,只是,當她看到秦離的那一刻,她才突然明白,這世間一報有一報,秦琴的愁,秦琴的恨,早就深深地刻入此人的骨髓,永不復生了。
第三話 鹿死誰手
臨近城西的一間小小的院落裡,梧桐偏細雨,黃花滿地。
司空玄機靜靜地站在那兒,從她眼底露出的那種探究讓秦非魚在瞬間瞭然了她的意圖。司空玄機,你隻身前來,到底是為了請我出山罷了。
身為凌空齋的人,如果沒有這般玲瓏剔透的心思,著實太可惜了。既然你明知我隱於這小小巷陌之中,還不惜千里迢迢地趕到這裡,你為的,不過是墨家少爺,而我,隱於這巷陌中,又為的什麼?
秦非魚蹙著眉,略帶疑慮的看著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司空玄機是何等人物,雖說這些年淡出了江湖,但她的心思,卻是誰人不可匹敵的。
“哦?這麼說來,我倒是應該感謝你了?”秦非魚的笑容完全斂凝,神色中牽扯出一絲鄙夷。
司空玄機依舊站在那兒,神情自然,“其實,先生躲在這巷陌之內,尋求的不過是一份安生。玄機又怎會不知進退呢?我不過,想求先生一次公平。”
“我憑什麼要給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