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其實屬下也是為你好,當今的形勢……主子想要稱霸,討好今上才是正確的選擇,何必去結集江湖中的人?
洛姬低下頭,生怕李涵看到自己摻雜著的害怕的表情。
李涵懶懶地打了一個哈欠,幾屢黑色的髮絲掙脫束縛由上而下滑向了胸前,舉手投足之間都顯露著貴氣,他細眯著眼睛將手指輕點唇瓣道:“養了你們那麼久,一個比一個不爭氣。洛姬啊,明早隨我去杭州,如果這次再讓我抓到什麼把柄的話,那你就呆在那裡不用回來了。我想,清羽坊是個不錯的地方。”而後他再也不想聽到她再說些什麼了,直接揮了揮手,將一個藥丸子丟到她面前,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洛姬點頭點頭,見李涵不再說些什麼,便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從腳邊撿起那顆藥丸,抓起之後便吞下肚,隨即跌跌撞撞地往竹樓門口走去。
她的身體,此刻正無法抑制地顫抖著,心口的疼痛並沒有馬上消失,不愧是苗疆的蠱毒。只是,這只是她主子對她的警告而已。如果剛才李涵要殺她,根本不會和她說那麼多話,清羽坊,的確是一個好地方。她洛姬,還沒傻到要在那裡呆上一輩子。所以,她必須完成此刻主子交給她的任務。
蘇安寧,看來真的不容小看了。她一定要死,不然死的人就是自己。
冷酷的,不止是她的主子而已。
夜裡。
月明如水,清風徐來。
首先是聽覺,似乎有什麼細小的東西正在她的周圍活動,耳邊是細細的蟬鳴之聲以及女子的哭泣男子的嘆息,而後是嗅覺,衝入鼻端的有種刺鼻的香味和那苦澀的藥味,似乎在睡夢之中也無論如何不會讓她安寧。她似乎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但這似乎並不是她的,那種若有若無的觸感,使得睡夢之中的人想要睜開眼睛。她彷彿身在驚悸的噩夢之中,想從這萬般艱辛的痛苦中掙脫出來,想要睜開眼睛,或許,如果不睜開眼睛的話,彷彿就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一樣。
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瞼的是一間裝飾雅緻的房間,那門簾上白色的紗簾正慢慢的吹動著,窗戶是緊閉的,在不遠處的紅木桌上,放著一盞燭火。空氣中摻雜著淡淡的麝香味,湧入心頭的噁心和血腥似乎也被壓制下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中毒了嗎?不是已經快死了嗎?可是為什麼,她還活著?
“怎麼回事……”低聲的呢喃讓她發現,自己的聲音,是如此沙啞。“這裡,到底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思緒猛然開啟,從保和堂的那場冷酷的對決到現在的情形,身體所有感官彷彿這才完全開啟,劇烈的疼痛這才在她的身體裡掙扎開來,骨頭彷彿已經完全散架,身體的某處似乎還殘留著剛才被毒浸染過的麻痺感。
房門倏地被開啟了,她抬頭怔怔的看著站在門外,此刻眼裡早已浸潤著淚水的女子,是安寧嗎?黃色的衣衫,的確很襯她。不過現在,已經長大了吧?這丫頭,這三年不在她身邊,不知過得好不好,吃沒吃苦,有沒有被人欺負?
“師父,師父你醒來了?”蘇安寧將手裡的藥碗放下,淚眼汪汪地走到她的面前。
“啊。”頭還是昏昏沉沉的,玄機按了按太陽穴,看著窗前那淺黃色的身影,那傷心欲絕的樣子,真的還沒長大啊。前不久和凌空珏的對峙,讓她頭疼欲絕。看上去,她與凌空齋的決裂,是不可避免了,再加上國仇家恨,她真不知應該如何面對以後的局面了。“安寧,這三年,你過得可好?”
“師父,你沒失憶?”蘇安寧愣愣的看著她,眼角又開始充斥淚水,“我過得很好,真的師父。你看,我一點也沒事,吃好睡好,就是沒有你在我身邊,怪難過的。”
“我失憶了,不過已經好了。很久之前的記憶,我也能想得起來。你這丫頭,不要再叫我師父了,我早就不是凌空齋的人了,況且,你跟著我,只能受苦。”玄機撐起身子,想要從床上坐起,看著那許久不見的丫頭,真是長大了呢。
原本還是個什麼都不懂事的女孩,三年不見,成熟了許多。只不過,更黏人了。
“怎麼會呢,師父就是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蘇安寧扭過頭,愣是不去看她。等她回過神來,才知自己說了些什麼。師父是女的,應該說終身為母。
“你啊,忘了我和你一樣,是女子了?”玄機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為何墨玉衡不在,“玉衡人呢?”
蘇安寧吃吃的笑了,站在她的窗邊有些大大咧咧,“額,我還真忘了,師父是女的。姓墨的公子去了樓下,說是有些事情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