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陳樹覺得有些不大對頭,正要從袖子裡掏地圖,就看到阿植端著一盤小雜菜站在廚房門口嘻嘻笑道:“你房間在那邊,你走反了……”
陳樹嘴角抽了抽,卻也不轉身,只按著原來的方向往廚房這邊走來。阿植有些驚詫,拔腿就要跑。然才剛剛扭過頭,就被人搭住肩頭,給扳了過來。
阿植單手抱著裝小雜菜的大海碗立在原地看著他,又有些往後挪的意思。陳樹不說話,阿植扯出一個大笑臉來:“嘿嘿,吃小雜菜不……”
陳樹恨不得將她一腳踢出去,還能不能有點腦子?!
“不吃!”
嘁,不吃就不吃嘛,兇什麼兇……阿植努努嘴,抱著大海碗迎風而立,頗有些壯士醉酒的意味。
陳樹咬咬牙,不知說她什麼好,心中又很是憤懣,臉色十分難看。
好嘛,把姚金枝帶去是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能不這麼板著臉麼……阿植眨了眨眼睛,伸了一隻小指頭去戳他,又諂笑道:“下回絕不讓姚金枝看到你……”
陳樹不理她。
阿植神色困惑,便彎腰將大海碗擱在地上,朝他鞠了個躬。
陳樹顯是被她這舉動給搞懵了,正要扶她站直了,卻一眼瞥到地上擱著的大海碗,差點要跳起來:“你你你——怎能把吃的放在地上呢?!”
甚好,總算是說人話了。阿植頗為滿意地將大海碗重新抱起來,側過小身板站著,斜睨了他一眼:“嘁……又沒直接放在地上,不還有碗盛著呢麼。”
陳樹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立時扭頭走了。
阿植看著陳樹氣呼呼離去的背影,心下道:應當不至於被姚金枝輕薄了就去尋短見罷,那日受重傷,先生可是將他剝光了處理傷口的,既然那樣都活下來了,被姚金枝壓一壓算什麼呀?
阿植遂放寬了心,抱著大海碗往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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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出門往廟裡去了,曹允過來巡看修繕進度,便留下來吃晌午飯。說是留下來吃,卻是從外頭飯莊裡點了一大桌子菜送過來。阿植看著面前的各色菜餚,十分垂涎。握著筷子左瞧瞧右瞧瞧,又咽咽口水,安分地坐了下來,等曹孔雀和先生過來。
曹允還未到,肥貓玲瓏已是竄了進來,窩在阿植腳邊蹭她的褲管。阿植盯著桌子上的魚看了看,忍著動筷子的慾望,肚子咕嚕嚕叫起來。又看看一旁的紅燒肉,咬咬牙決心偷吃一塊。環顧四周,未發現有人,便偷偷伸了筷子,快狠準地夾住一塊瘦肉就往嘴裡送。
然她正嚼得起勁,忽聽得曹孔雀的聲音,便看到兩人從外頭走了進來。阿植一慌,連忙嚥下去,小臉都憋紅了。
雁來在她對面坐下來,而曹允則坐在長桌另一頭,精巧的小摺扇抵著下巴,笑道:“小侄女,你快餓昏了罷。”
阿植忙辯駁:“沒、沒……”
“可偷吃了?”曹允繼續笑問道。
“沒……”阿植抹抹嘴角。
雁來淡淡瞥了眼她碗裡的一滴湯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植一低頭,忙伸手捂住碗口,嘿嘿嘿笑了三聲。
“吃罷,再餓下去就真成板子了。”雁來給她盛了碗湯放在一旁。
先生何時知道這個外號了?!姚包子這個混蛋啊,四處敗壞她形象。阿植埋頭喝湯,直誇讚好吃。曹允在一旁慢悠悠喝著茶,眯了眼懶懶看著。
她筷子雖動得勤快,卻對桌上某幾道菜視而不見,曹允不經意問道:“小侄女不吃辣麼?”
阿植正在啃蹄髈,遂點了點頭,繼續奮力啃著。
曹允勾了唇角輕輕一笑,似是嘆息般道:“果真一樣呢,辣食一星半點都碰不得。”
阿植繼續啃著蹄髈,口齒不清地問道:“什麼一樣?”
雁來蹙眉看了一眼曹允,曹允便敷衍笑道:“同我一個故人很像,可她比你美多了。”
“唔。”阿植竊以為,大約是什麼求之不得的紅顏知己之類。話本子裡總說,人總對得不到的人與物件念念不忘,看起來很是有理。她十分滿意地啃完蹄髈,拿了一旁的手絹擦了擦嘴。
雁來忽道:“不是自己的東西,記得還回去。”
她這才一驚,手裡這塊帕子是那日梅聿之給她擦額頭上的血用的。想想,覺得先生說的對,尋個機會得還回去才行。可她委實不願見梅聿之,想想還是去找梅方平比較妥當。弟弟的東西,還給姐姐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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