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到處都是水,好似神仙也救不了她一樣。
她啃完了手上的酥餅,撥出一口氣,拎起地上的糕點盒,往梅府去了。
梅府的小廝好似認得她,瞧見她之後諂笑道:“曹小姐是來找我家少爺的麼?”
阿植搖搖頭,從袖子裡拿出帕子來,說道:“我找你們家小姐。”
那小廝一蹙眉,復笑道:“可不巧了,我家小姐今早陪著老夫人去廟裡了。”
“哦。”阿植吸了吸鼻子,有
20、神神叨叨陳小樹 。。。
些失望地垂了垂眼睫。她捏著帕子轉過身走了,然才剛走出十多米,忽地發現不對頭,便倏地停住步子,扭頭往後一看。
“你跟著我走做什麼?”阿植瞪了他一眼。
“曹小姐好不容易來一趟,何必一杯茶都不喝就走呢?若不是恰巧被我遇上了,打算就此回去?”梅聿之眯眼看著她,又瞥見了她手裡緊緊攥著的一方手帕。
“我來找令姊的,既然她不在,我只好走了。”阿植一手提著點心盒,一手抓著手帕,挺直了脊背不慌不忙地說著。
金枝說的對,等過了年,她就十七歲了。十七歲的姑娘,就有更多的事能做主,說話也能硬氣些了。沒什麼好怕的!
梅聿之瞧她這樣,不免笑了笑,倏地走近了一步,微微俯身伸手捏住她手中的帕子一角。
阿植嚥了咽口水。
他輕輕往上一提,阿植沒鬆手。
他看了看阿植有些驚慌的眼睛,輕笑道:“曹小姐捨不得還給在下了?”末了還加了一聲不輕不重的鼻音:“恩?”
阿植驀地鬆了手。
梅聿之收過那塊手帕,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卻依舊保持著微微俯身的姿勢,伸出一隻手去,在她臉側不落痕跡地劃了劃:“曹小姐臉色不大好呢。”
阿植下意識往後退了退。
“莫要再退了,可千萬別跌倒過去。”梅聿之忽地直起身,又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一本正經道,“曹小姐有什麼話想要同阿姊說的,在下可以代為轉達。”
阿植一想,此事還是親口問梅方平較好,便支支吾吾道:“沒、沒什麼……我就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梅聿之輕笑道:“曹小姐怎的突然對阿姊如此上心了?”停了停,接著道:“阿姊去南香山了,曹小姐若是想去,在下可陪同。”
“不、不用了……”阿植訕訕往後退了兩步。
“聽聞曹老夫人也在廟裡呢,曹小姐有大半年沒見過老夫人了罷?不想順道去看看麼?”
阿植想,先生這個事找老夫人講講也是好的。何況,她也真的許久沒有見過老夫人了。再想想若是今天回去遇見先生,還不知要怎麼解釋方才逃跑的事情。
她猶豫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手腕已被人握住了。
天色忽地陰了下來,阿植縮了縮脖子,跟著梅聿之上了馬車。
津州城的冬天從來都陰冷冷的,阿植窩在角落裡不說話,梅聿之靠著小矮桌看書,耳畔只剩下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路上結的薄冰已化得差不多,被車軲轆這麼一壓都爛掉了。到了南香山腳下,都快到傍晚時分。阿植正要下車,卻被梅聿之拉過去。他隨手拿了條毯子將阿植裹起來,往她手裡塞了個暖手爐。
“聽聞曹小姐前些日子方大病過一場,可別再受了寒。”他輕拍了拍阿植的肩,“下車罷。”
阿植微晃了晃神,也不知為何忽地想起管儀來。
“若是腳程快些,天黑前能到山上的。”梅聿之看了一眼這天色,“興許母親和阿姊今晚上會在山上過夜罷。”
阿植點點頭,裹緊了身上的毯子。老夫人若是突然見到她,興許會被嚇一跳的。山上雖有積雪,可山道上卻還算乾淨,倒不影響走路。阿植窩在府裡許久沒動了,爬了一會兒就累了。
這時天色漸晚,周遭的枯槁樹木陰森森地有些駭人,天上卻飄起雪來。
今年的津州城,真是一場雪接著一場雪呀。
阿植頭髮上落了些雪花,許是太冷的緣故,也不化開,就這麼歇在她細細的髮絲上。梅聿之忽地將她拉過來,輕吹了吹她頭頂的雪花,還笑著伸手去拍了拍。
阿植撇撇嘴,想挪開他的手,卻不料自己被毯子裹著,手壓根抽不出來。
阿植覺著太冷了,向上望去,又覺得天地空茫,懷裡的暖手爐也越來越不暖和了。大雪天本不該進山啊,她怎麼就一時糊塗想要上山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