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得那樣的渺小,他何時需要這般的語氣跟她說話。
每一次不是命令就是質疑,每一次不是固執已見就是妄加罪行。
可是這一次……她又一次忍不住悄悄地落淚,開始漸漸地咬著下唇,似是如果不咬緊,下一刻就要哭出聲來。
另一隻大掌輕輕地撫上她涼冷的小臉,她眼角的淚,輕輕的給她擦去,在睡夢中都這麼愛哭,她真的很委屈,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她在睡夢中落淚,他真的不能在否認這個事實。
“我想帶你回去,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以若一怔,他發現她沒睡著了嗎,怎麼會這麼問?
他想重新開始,為什麼?難道他還沒玩夠,他不是早就盼著她走嗎,她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再纏著他,可是他又……,不,一定是錯覺,一定是錯覺。
“你留下那些東西就走了,你真的以為那些東西對我很重要嗎?”他再次哽咽,想到那晚的情景,至今還記憶猶新,一句話都沒給他留下,只是留下了兩份對他來說都毫無意義的東西就走了,他當時有多麼的煎熬,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是說過要把她趕走,他是說過要跟她離婚,可是不是真的的要把她趕走,不是真的要跟她離婚。
可是當他發現自己的心思的時候卻什麼都來不及了,她已經留下他一直渴望的東西捲鋪蓋走人,只留下他一室的寂寞跟空虛。
甚至,似是把他的心也給帶著走了。
那些東西不是一直都是他最想要的嗎,他是因為左義拿著那些東西來逼迫才被迫娶了她,冷家是因為那些東西才接納她,他是因為她整天愁眉不展悶悶不樂,他不是一直想讓她滾蛋,一直想跟她離婚脫離關係?
以若屏著呼吸,大氣不敢喘一口。
“其實我都不需要,我若是真的怕你父親,就不會看著左家破產而置之不理,我若是真的想跟你離婚,就不會一直留著直到那麼晚也遲遲的沒有動作,是你傻,還是我太笨,若若,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在說什麼,以若再也裝不下去,漸漸地睜開那雙模糊的雙眸,看著面前同樣眼睛裡裝滿了晶瑩的男人,心突然好疼。
睿霖的眼神一滯,抓著她的手鬆了下卻又抓緊,那些話她全都聽到了?
一顆心從沒有這麼不安過,似是在恐懼著什麼,又似是在期待著什麼。
到底是她太傻,還是他太笨?
以若左右衡量著這句話,到底,他是什麼意思?
這樣還不足夠讓她確定,他其實,跟她在乎他一樣的在乎著她。
或許兩個人從小就被繫結。
“冷睿霖!”只是不巧的是,門在此時被開啟,以若聽到聲音匆忙的從他的大掌裡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又閉上了那雙水亮的眸子。
睿霖一驚,站了起來,剛剛,就好像是錯覺,她不曾醒來。
轉身對上煩躁不安的那雙眼,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優遠一眼,然後就走了。
而她,卻已經很確定他來過。
這些日子一直在等著他的出現不是嗎?
可是現在,卻就那樣讓他走了嗎?
她的內心在煎熬著,可是優遠卻已經走了過來,她只能繼續裝睡。
優遠卻在看到她的睡容後有些安下心來,還好她沒醒,那她就不知道那個男人來過。
優遠知道,她這些日子所有的呆滯都是因為那個男人,她其實是想見他的,今晚那個男人來了,只是他卻慶幸,因為他害怕他們會見面。
忘記了是多大的勇氣才再次踏進了那個病房,可是,就在那樣關鍵的時候,優遠的出現,他再也沒有機會問她一次:‘你還願不願意跟我走?’
酒店的總統套房裡他把自己丟在浴室的撒花下,冰涼的水從頭頂打溼到後背,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漿糊,若是再不清醒下,恐怕就要窒息死亡了。
現在,他還不能死,而且還要一直好好地活著,因為她那一眼,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她回到他的身邊,一定要。
大冬天的晚上衝涼,很必然,第二天的結果肯定是感冒發燒,只是他沒想到那麼嚴重,在她的傷還沒好的時候,他就已經爬不起來。
不可以在每個晚上都偷偷跑去看她,守在她的病房外看著伍優遠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飯,不可以在看到她對伍優遠那婉約的笑容,不可以在聽她說幾句冷笑話。
小南說她出事之前是在看冷家做慈善的現場直播,那本不該是一場直播,那確實是他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