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8日。
清晨9點整,進去了一個老頭和一個金髮的女人。
中午12點37。兩人離開宅子,光顧了他的蛋糕店。並選購了一款店裡銷量最差的綠鬆餅。
結賬的時候,維因發現金髮女人的眼睛裡灰灰一片,沒有焦距——
她是個瞎子。
8月29日。
無人進出。路過者寥寥。
8月30日。
正午和晚上分別進去了兩個長相尋常的中年男子。一整天都沒有離開。
租下房子的女人和那個銀髮的女孩子也始終沒有出來過。
8月31日。
拜訪那座凶宅的人漸多了起來。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他們在不同的時間抵達,帶著相似的表情——混雜著躊躇和希冀。
其中一個青年人在街頭來回遊蕩了很久。
1個小時後,他遊蕩進了維因的店子,點了奶茶甜點坐下。
幾分鐘後,猶豫再三的維因終於抵擋不住好奇的誘惑:“請問……你是要去拜訪街對面的宅子麼?”
臉色蒼白的青年人聽見維因問話有些不知所措。
焦躁不安道:“是的。你怎麼知道?”
“最近幾天來了不少你這樣的人。”維因道:“是訪友麼?”
“不是。”
“確實,訪友不會這麼久都沒下決心去叩門。那麼……”維因大膽的猜測:“你是想追求裡面那個的女人?雖然只有遠遠看過……她確實很有魅力。”
說是魅力,不如說是氣場。雖然看不清容貌,卻能讓人直覺的感到不凡。
“那屋裡住的是個女人?”青年茫然的抬頭。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維因有些失望:“本來還想借你問問她的身份呢。”
“抱歉。”
“既然你不認識裡面的人,為什麼要去那間宅子?”
“……好像,我失去的東西有機會能在那裡奪回。”
維因注意到“奪”這個動詞。
“失物返還,這不是好事麼。你看上去卻很猶豫。”
青年握緊奶茶的杯子,抬起頭來——
維因這才看清楚他長長劉海下瘦削的臉,以及深陷的黑眼圈。
“我曾為這件東西拋棄過生活。在失去它後,親人和朋友們大度的原諒了我,將我接納回原先的世界……現在,好像我又要拋棄他們一次了。”青年起身,摸出零錢放在桌上:“其實我沒有猶豫。只是稍稍作出猶豫的樣子,以示懺悔。”
“沒有參與過你的生活,這些我不太聽得懂呢。”維因坦誠道。
“不用聽懂。很高興有人能在這個時候聽我說這些……”青年最後對維因說:“如果能成功找回失物,我會回來找你的。”
維因看著青年的背影,突然有些不寒而慄。總覺得他最後的話中,似乎包含了其他意味。
然而日後的無數歲月中,這個說“我會回來找你的”青年,再也沒有在維因面前出現過。
就像除了開始的老頭和女人,他再也沒有見過進去的人出來一樣。
維因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在他關店後的深夜才離開。只覺得那座自己名下的凶宅,顯得愈發陰森猙獰了。
很多年後,維因在網上偶然看到一個帖子。
裡面蒐羅了很多事隔多年後才被偵破的、極為殘忍的連環殺人案例。
其中有個兇手,被人稱為“二次見面分屍殺人魔”——
這個奇怪的名字,來自唯一一個的倖存者的口述。
“……我和他之前在公車上偶遇過一次。一路聊得十分開心,下車的時候,這個陌生人突然說了句很奇怪的話。他說‘我會再來找你的’。後來他真的找到了我。明明沒有互留過姓名、地址,但那天傍晚,他就那麼守在我回家必經的巷子裡……”
“認出他後,我正想搭話,左手突然一陣劇痛。低頭去看的時候我以為我瘋了。不,我現在都以為自己是瘋了。手上的面板和血管居然在自行解剖開,迅速露出血肉下森白的臂骨……”
“如果不是另一男人出現的話,我大概已經死了。”
“是的。當時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如果我沒瘋的話……如果那不是幻覺。如果我痛暈前真有這麼個人的存在。他一定是神派來拯救虔誠信徒的使者……因為,我在那人的額頭上,看見了十字架。”
十字架?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