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很好辨認,不同於程諾的清朗溫和,也不同於陸煜的邪魅森然,更不像慕寒的油腔滑調,獨有一種格外溫柔的暖意,彷彿春融的雪水,潺潺流淌。但他今天的聲音聽起來卻夾著一縷讓人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的深意,彷彿在斥責她,又好像在安撫……不禁皺了皺眉頭,蕭瑜抬眼有些不明白的打量著何岑念,卻又看不出什麼異樣。
“你覺得我唱的是哪出,何岑念!”蕭瑜想起了上次被他從局子裡撈出來,接著又被他莫名其妙的“提點”了一頓,覺得有些好笑的隨口回了他一句,略帶深意的咬重他的名字。
“你該叫我三哥,是不是,老六?”轉眼看看程諾,何岑唸的目光落在他與蕭瑜交握的手上,稍頓,又勾起笑容,朝蕭瑜遞去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蕭瑜,看來你沒有忘了我上次的提點,不過,我還要在多說一句。既然你已經和程諾有了約定,那麼,以後這種事情最好不要在發生!如今你自己該清楚,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你要是在這麼任性妄為,這以後還要有多少爛攤子讓程諾或是我們來收拾?!”
“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到你們來管我!”
蕭瑜不是小氣的人,但他何岑念把自己當什麼人了,第二次來攙和她的事兒,還出言教訓!雖說他說的有他的道理,但她卻一點也不明白,他到底是站在什麼立場上來說她的,只是因為她是程諾還不見影兒的女朋友?
“我今天偏偏就要管了!”何岑唸的氣勢也上來了,低斥了聲,轉眸挑著眉梢的看著蕭瑜,彷彿真的很在意什麼。
其實何岑念今天經過也是個巧合,遇見程諾也是巧合,種種巧合疊加到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緣分。他本來以為蕭瑜被迫來相親,還想給她解圍,但卻在門外遇見了程諾,聽程諾說她是自願來的,心裡頭竟然生出一絲好奇來,但更多的是疑惑。程諾讓他按耐不動,他就陪著程諾去了對面的酒吧,讓她並沒有見過的程諾的助理去當“臥底”,給他們探聽訊息。聽著前兩個出現,她應對得宜,即使偶爾嬌蠻,都會惹得他慧心一笑,覺得她很可愛。可到了江安出現時,他這心裡就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似乎在責備她的恣意妄為,又在為她擔心,以至於終於看見她出現在面前時,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想要責備她兩句,讓她長點記性。
“何岑念,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要管,也是程諾來管我!”蕭瑜指著車前那兩個之前和她相親的男人,掃了眼他們一眼看不過來的傷痕,心下好氣又好笑,神色裡卻是淡淡的,微微昂首眯著眼睛,凝視著何岑念,輕聲而堅定的說:“好,就算你要管,也行。但是,你總要解釋下吧,何岑念,有時候橫插一腳是不道德的!”
程諾不動聲色的轉眸,微暗的眸光閃爍著,略帶詫異的詫異的看看何岑念,很快又收回視線,嘴角挑起,但在轉向蕭瑜時收起了莫測的神情,只和她相視一笑,淡淡的問了句,“瑜兒,你說什麼橫插一腳?”
“我們的事,他插手管,不就是橫插一腳嗎?”蕭瑜並沒有察覺程諾的深意,就輕描淡寫的回了句。
其實,那兩個來相親的人雖然極品了些,但他們好歹沒和江安似的,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兒。只是何岑唸的做法,不由讓蕭瑜起了些疑惑。
轉眸看向他,蕭瑜狐疑的眸光正對上何岑唸的眸子,對視數秒,他卻彷彿躲避似的別開臉看向別處。轉眸間,巧妙的掩去眼底的一抹狼狽與面上的尷尬之色。
輕咳了聲,何岑念又端起嚴肅的架子,一本正經的看著蕭瑜,沉聲壓著氣惱之意說:“他們活該,這點教訓也是為了殺雞儆猴,就當給弟妹的‘見面禮’了。也好提醒那些敢打弟妹主意的人,讓他們提前知道,對你打算盤是個什麼下場,讓他們自己掂量掂量付不付得起這個代價。還有,我也要提醒六弟一句,你家蕭瑜還小……”何岑唸的聲音頓了下,眸光晦暗,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些。並伸手按著程諾的肩膀,在他耳畔低聲補了句,“可要看好了,別讓別人搶跑了!”
“多謝提醒”,程諾淡淡的瞥了眼何岑念,展顏一笑,似乎亦如往常淡然自若,但攬著蕭瑜的手卻將兩人的距離靠的更近了些。“呵呵,就是不知道三哥殺雞儆猴的效果如何,畢竟有些人……知難不退。”
“殺雞儆猴?”蕭瑜笑的有些譏誚,仔細的打量了何岑念好一會兒,冷嗤了聲,又轉眼看向程諾,笑意盈盈的說:“諾,只怕你三哥儆的是我這隻‘猴’吧!”
“瑜兒,”程諾淡淡的喚了她一聲說,“誰不知道你這小傢伙滑溜溜的和小魚似的,又怎麼會是‘猴’呢!我想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