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一把拉著他進屋,反手將門一甩,將那所有探究的目光都擱在了門外。
進屋後鳳無央仍是冷眼看著他,他閉上眼,再睜開,輕笑道:“現在沒人了,能跟我好好說說話嗎?”
鳳無央沉默著。他又說道:“跟我說說,這些年你一個人是怎麼過的好嗎?”
鳳無央道:“我很奇怪。”
“奇怪?奇怪什麼?”
“我很奇怪你為什麼可以笑出來,而且一直在笑,每次看見你笑容,我就異常的憤怒,不想跟你講話。”
鳳晴天收起笑容,有些心疼地看著他,低聲說道:“無央還跟小時候一樣,愛鬧彆扭。”
鳳無央輕搖頭,道:“你為什麼要回來?你以為你現在回來,咱們還能像以前那樣相依為命過日子嗎?”
鳳晴天道:“你難道不希望我回來?”
鳳無央道:“你走之後的一年裡,我每天都在盼你的書信,一封也沒盼到。從此我就當你是死了。”
他的心口突然劇烈的疼痛起來,他該怎麼告訴他,他剛去歐陽府那一陣日子,歐陽老爺和歐陽府所有的少爺小姐們都把他當貴客款待,沒過幾天,他們的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個個輪流著來找他,為的就是想弄清楚他們幾個兄弟裡面,誰才是真正的皇帝命。
後來知道他其實沒有半點本事,連話都講不清楚時,就沒有人再理過他,他獨自一人在府裡的一間柴房住了兩年。若不是他拼命練武,提升自己的內力,他早就在某個寒冷的冬天裡凍死了。
幸好後來頑皮的歐陽六月找到了他,每天都去和他玩耍,大家都重新注意到他這個人,歐陽四旬才會因為嫉妒強行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他好像很久沒有去回憶那段日子了,每當想起來,他都難受得笑不出來。他如今什麼都說不出來,即使被他指責了,也只能默默承受著,他怎麼能告訴他,當初他根本就不能離開歐陽府。他沒有一個朋友,沒有人會替他傳信。
他怎麼能告訴他,那段孤苦的日子裡,唯有他們相依為命過日子的回憶是暖的。
見鳳晴天什麼都不說,鳳無央又說道:“反正你即使回來了,又會很快離開,你現在還存不存在,對我來說都無所謂。”
鳳晴天道:“那我真的死了嗎?你也無所謂嗎?”
鳳無央道:“有什麼差別嗎?”
鳳晴天道:“如果我不走,一直留在村裡呢?”
鳳無央道:“沒有如果,你一定會走,因為某人一句話,就定了你一生的命。”
鳳晴天皺眉,依稀聽出些什麼苗頭來,問道:“你……是在怪青鳥嗎?”
鳳無央道:“她是族長,我沒有資格怪他。”
鳳晴天道:“那你在怪誰?”
鳳無央道:“我誰也不怪,我只想過我現在的生活,請別再來打擾我。”
鳳晴天有些怒了,大聲問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這十多年是怎麼過的嗎!你以為我不想念你嗎!”
鳳無央道:“無所謂。”
鳳晴天推開門走了出去,冬日的暖陽也會變得失去了溫度。
他行走在寒風中,身體冷得幾乎完全麻木,他繞著村子走了好幾圈,每一件事都讓他痛徹心扉。
一時間,他什麼都沒有了,歐陽四旬不再是他的主,鳳無央不再是他的弟弟,他孤身一人存在這世界上為了一個偉大的使命而活著,可笑的是,他的使命即使完成了,最終的成果也只是別人的。
一直以後,他引以為傲的使命,變成了一個笑話。
拯救天下蒼生,助強者當上皇帝,平定天下。笑話!天下誰當皇帝關他什麼事,他去拯救天下,誰來拯救他!他腦袋裡浮現出鳳無央的話:“因為某人一句話,就定了你一生的命。”
真的就,不能反抗了嗎?
村口裡飄著淡淡的飯菜的香氣,到吃晚飯了。他這幾天都是在青鳥那裡吃的飯,而今天他不想再去,他哪裡都不想去,也不想吃飯。
他疲憊坐在村口那棵幾百年的老槐樹下,閉上眼開始打盹,風依然很冷,但他卻不知道該躲去哪裡。
當他醒來時,又回到了青鳥替他安排好的房子裡,天色已晚,天已黑盡。
自從上次青鳥在祭祀臺上暈倒後他就再也沒見到她,這一刻,他很好奇是誰把他帶來這間房間的,他更好奇的是,有誰可以在偷偷接近他,並將他帶走那麼遠的距離之後,他依然可以睡得那麼沉。
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