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絮,棉絮中並排躺著一對呈四方形的但湖水色的被子。
顧爽不懂瓷器,對古瓷器的鑑別更是完全沒什麼概念,但一看之下,還是暗暗驚訝。
這一對杯子外形樸拙,大方,最出彩的是杯體的瓷質,雖然是在盒子裡放著,卻也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對杯子的胎極薄,胎質均勻,釉色是那種極為漂亮乾淨的淺湖水色……哦,不,曾經在琉璃廠的時候,鄭二叔曾經告訴過她,這種顏色在古瓷上稱之為‘雨過天青色’!
歷史上有名宋代的汝窯、哥窯所出的瓷器,還有傳說中沒有存世之物的五代的柴窯,都以精美的‘雨過天青色’瓷器聞名。
其中最著名的,據說已經沒有存世品的柴窯,曾經有周世宗帝柴榮曾御定御窯瓷:“雨過天青雲破處,者般顏色作將來”,以象徵未來國運如雨過天青。明文震亨在《長物志》中寫道:“柴窯最貴,世不一見……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未塗釉的底部呈現瓷胚本來的粗黃色。清蘭浦、鄭廷桂在《景德鎮陶錄》一書中也說柴窯瓷:“滋潤細媚,有細紋,制精色異,為諸窯之冠”,還說柴窯瓷久不可得,得到殘件碎片,也當珍寶,用作服飾、帽飾;柴窯瓷片光芒奪目,如飛箭一般。
此時,顧爽的好記性就發揮了作用,鄭二叔當初隨意說的一段話,被她從大腦的記憶中挖掘了出來,顧爽也不由地動手從盒子裡拿出一隻杯子看了一下。
輕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這些條件無一不符合。但什麼‘光芒奪目,如飛箭一般’,對顧爽這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來說,是在太過抽象,她是真的沒能看出來。
一看之下,顧爽也就將杯子再次放回了盒子中,笑微微地把盒子扣好,抬眼對顧爸爸顧媽媽道:“謝謝爸爸媽媽!只是,顧彬……”
這回還是顧爸爸開口,豪爽地擺擺手道:“這兩個物件本就是你姥姥傳給你媽媽的念想,自然也該傳給你。至於顧彬,你不用管他,他個小子孩子,要什麼自己去掙!”
顧彬這時在另一個席上笑著插話道:“姐,你要是不捨得我吃苦,不如兩隻杯子我們一人一隻?”
顧爽這回卻已經笑了,瞪了顧彬一眼道:“想得美,既然咱爸咱媽給了我,自然就是我的,你小子眼紅也白搭!”
顧彬特意地苦了臉,眾人一陣鬨笑。只有曾淑君一個人,雖然臉上笑著,可嘴角卻隱隱地透出一絲僵硬。
這對杯子品相完好,瓷胎釉色均屬難得的極品。
別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曾淑君自己卻明白,她父親可是最為鍾愛古瓷收藏的。這對瓷器哪怕只是明清高仿,都價值不菲,更別提還極有可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了。哪怕不是傳說中的柴窯,哪怕只是一對汝窯杯子,這對兒杯子也足以能夠在京城任何地段買的下一套豪華別墅還綽綽有餘。更別提比元青花存世還少的哥窯,或者傳說中百年難得一見的柴窯了,那都是真正的價值連城之物!
接下來,鄭媽媽又和顧爸爸顧媽媽說了一下兩人婚禮的流程什麼的,顧爸爸顧媽媽並非無理取鬧之人,再說鄭家做的很是周到隆重,兩位老人自然也沒什麼異議。鄭卓然和顧爽的婚禮事宜協商就此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正事兒談完了,接下來自然就是聊聊輕鬆地話題,吃菜喝酒了。
中午的菜雖然豐富,但酒畢竟喝的不盡興。晚上一切都辦妥了,接下來又沒了什麼事,喝起酒來自然也就不用拘束著呢。
不過時,連顧彬和鄭鈞然鄭熙然也都湊到了這一張桌子上,雙方兄弟一加起來,鄭家四兄弟,鄭卓然是兩邊兒不想幫,鄭老爺子喝的是定量,是以,鄭家老少雖然有五個人,竟和顧家父子二人喝了個旗鼓相當。
到最後散席,顧爸爸和一干年輕人一樣,居然都喝的有些高了,卻也是賓主盡歡而散。
吃罷飯,幾個男人喝高了,被送回房間休息。女人們坐了半天,也累了,也不再聊天,各自回了房間。
顧爽已經安置好了鄭卓然,然後來到鄭媽媽房間裡,給鄭媽媽放了洗浴用的水,然後詢問過鄭媽媽的喜好,給鄭媽媽兌了薰衣草的精露,又給鄭媽媽用太歲水衝了一杯花茶放在浴池旁邊的托盤上。
鄭媽媽換了一件睡袍,含笑看著顧爽周到地給她準備的東西,“你也累了一天了,上午還受了場驚嚇,晚上還得照顧卓然,就別再管我了,快去休息吧!”
顧爽微微一笑:“媽,您為了我們大老遠都不說累,我還能多累啊!您來試試水溫合適不?”
鄭媽媽笑著試了試水溫,顧爽這才告辭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