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錯麼?她自責著。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她大病一場。
而帝鈞越來越沉鬱,她知道他謀劃著一場大戰,可是在大戰前,他要接回姽嫿。
“她不肯回來!”他懊惱地說著,一手推翻了一隻玉瓶。
片片飛雪,她看見她的臉,忽然有些歡喜,她應該幸福了,要不怎麼不回來呢?
只要她幸福就夠了。
我不用見到你——只要你幸福。
即使你不知道我的心,又有什麼關係。
大戰終於還是到來了。
天軍十萬沿著須彌,橫跨到暗河之畔。然而鬼界大祭司使出血咒,大軍前進不了一步。唯有一個泉眼能夠突破這個困境,然而這個眼在何處,只有冥界的寶物——地卷才有記載。
她心中冰涼。
她知道帝鈞會做什麼。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帝鈞將她軟禁起來,她踏不出天宮一步,她知道帝鈞御駕親征,她知道什麼即將發生。
那一夜,她又看見了她,她忽然變回成少女的樣子,對著她笑。
她迷迷濛濛向她奔過去,卻聽見她說:“英兒,我要走了。”
她怔怔流淚。
她輕道:“哭什麼?我這些年很開心,知道麼,我有了個女兒,她長得跟我很像。”
她驚喜地問:“是麼?”
她點點頭:“雖然她落到帝鈞手裡,可是我能算出她命不該絕,很久很久以後,她會來天宮,你能看見她!”
“你能幫我一個忙麼?”姽嫿的身形忽然如花瓣一般片片消散,“我女兒——她會來給我報仇——求你幫我保護她——保護她——”
尾音未落,人已不見。
吉祥天公主自盡的訊息很快傳入天宮。
她捏著那串琥珀色的珠子,全身冰冷。
——如果是我,怎麼會這樣對你!
——我將你給了他,他卻害你死去……
我想殺了他,我想殺了他!
可是,我還不能……
天帝大捷歸來,她在宮內時間已滿,可以榮耀出宮了。爹爹早已尋了一門好親事,是西海龍王的長子,據說英俊又溫柔。
她卻搖頭:“我會一輩子呆在天宮裡的。”
因為我要等那個小公主來,因為我要保護她——這是我生存的唯一意義。
自從我在湖邊看見你,你就是我生存的意義。
現在你走了,我卻不能立即去陪你——我要等她來……
她長得跟你很像吧……我要好好看看她,然後,拿我的命保護她……
那時候,我就可以去找你了。你還在那湖水邊,等我好不好?
相公
“咦,阿若小娘子不在麼?”
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從綠底紅花的鬆軟被窩裡伸出半個身子,外面好冷啊,我不由得搓了搓手。
窗欞上都結了霜花,六角形、八角形的,比那些珠花都還精緻。
“阿若小娘子,在不在啊?”
外面敲門的聲音一陣緊似一陣,我方才聽出是隔壁鄰居王大嫂,忙大聲應道:“噯,在啊——”
王大嫂進得門來,圓圓潤潤的臉皺了起來,嘖嘖兩聲道:“咳,這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就快過年了,這家裡頭,空空蕩蕩的。”
我忙在大紅棉襖上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大嫂說的是,你看,這日上三竿,我還在睡覺呢——”
“你家相公呢?”她四處打量一下,疑問。
我臉一紅:“他,他又出門做生意去了,他說快年關了,生意特別紅火……”
“不容易啊!阿若啊,嫂子跟你說,這女人呢,男人在外頭賺錢的時候,可是要把家裡收拾好了,讓他們辛苦了一天一回來就有老婆熱炕頭!”她快言快語,爽快巴辣。
我臉更熱了,訕訕地像火燒。
“怎麼,不好意思了?”王大嫂瞅著我,眨眨眼睛,帶著一抹詭譎的笑,“阿若你才剛成親不久,也難怪,臉皮薄!說起來,你家相公也真是頂尖兒的,模樣兒又好,脾氣也好,對你好,還能賺錢,我們左鄰右舍的,都羨慕你呢——什麼時候肚子爭氣點,給你家相公添個小孩兒,他就更寵你啦!”
“這,這個……再說吧!”我簡直就要鑽進地縫裡去。這種關心,還真讓人吃不消。
“哦,差點忘了正事——”大嫂從身後拿出一個大竹籃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