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打過一個照面,第一印象很不錯,原來,也不過是這樣的一個女人……
聞言,沫筱染身子一頓,微顫的睫毛微微上翹,紅唇習慣性的抿緊,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握成拳,清亮的水眸才仔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原來,他們都是這麼看她的……
呵……
只是,他們根本不瞭解,又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她……
“既然有臉做,就別怕被人說,要想得到什麼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我不需要你來說教。”沫筱染冷了下來,深吸進一口氣推開他,徑自朝著前面走去,蓄滿眼眶的淚水打著轉,始終倔強著不肯落下。
沒走幾步,一束燈光打在身上,抬手隔著指縫看去,氤氳的黃光下,車窗裡,藍洛寒冰霜般的俊顏鬼魅般的倒映在她微眯的眼眸裡……
他唇角似有若無的笑意,他眸中的冷冽,讓她莫名的害怕,畏懼……
開啟車門,下了車,藍洛寒始終噙著淡淡的笑,如神祗般,優雅偉岸的身軀蓋住了嬌俏玲瓏的她,“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面?”
“我……在等你。”她低下頭,手指不安的攪動著。
“等我?真的?”
穿著夜行衣等他,誰信?
“嗯。”頭垂的越來越低,豆大的淚珠因著重力滑落眼眶,在月光的照耀下,璀璨奪目,恰是滴落在藍洛寒的掌心,“啪嗒”一聲,靜悄悄的響起。
本想拾起她下巴的手募的一滯,微微一側,修長的手指捧起她清瘦的臉頰,“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沒有,是沙子進眼睛裡了。”
“……”藍洛寒拉她入懷,掌心覆在她的後腦勺上,清冷的眸光籠罩上一層銀光,“乖,你先進去,我和子淵還有事要談。”
等她進去後,藍洛寒的目光才緩緩落在滕子淵身上,薄唇微微抿著,不知此時在想些什麼。
“我記得你以前從不會跟公司裡的女人扯上關係的。”
“呵,以前是以前,人,總是會變的。”藍洛寒後退幾步靠在引擎蓋上,不知何時,一支菸閒散的叼在他的唇間,白霧一圈圈散開來,朦朧了他的眼。
“昨天簽約沒去就是為了她?”滕子淵站直,靜靜的看著他。
他於他,雖是下屬,卻也是某種程度上的朋友。
他不回應,良久,待煙吸了一半才開口,“這是我的私事,你逾越了。”
滕子淵苦笑,私事?看來他真是逾越了……
“東區的那塊地若是競標你能給我最高的價碼是多少?”既然不談私事,那就切入主題直奔公事吧。
“無論多少,那塊地,勢必要拿到手。”
“想必到時林哲風會再插進來一腳。”
“呵,我就怕他不摻合進來,這樣,遊戲就沒意思了。”黝黑深邃的眸子散發出陰冷的寒光,指尖微動,菸蒂悽美殘落在地,帶著星星餘光,靜默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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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檯燈在書房裡孤寂的亮著,林哲風坐躺在轉椅上,平和的眸光出神的看著手中的相框,那框里美麗的女人。
“別開燈。”
聽到門口沈媚的動靜,薄唇輕輕吐出幾字,他喜歡這種暗黑中透著點微光的感覺,適合想念,無止無盡的思念……
“晚了,早點休息吧。”頓在半空的手落下,看到他這個樣子,沈媚不由得微微嘆息,他,又在想夫人了吧……
在林家,夫人是個禁忌,是他林哲風的禁忌。
“沈姨,如果我毀了沫筱染,那麼,藍洛寒會傷心嗎?”幽幽的聲音自黑暗中傳來,那種可怖,就連沈媚聽了身體也不禁微顫。
“她是無辜的,哲風,就算你對藍家再恨,有些事,也是不能做的。”她不得不擔心,毀,是個多麼嚴重的詞。
“無辜?”林哲風勾笑,一向溫柔的眸中煥發著嗜血的異彩,“這世上,沒有人是無辜的。他,他們,都該死……”
“該放下的就放下吧,哲風,夫人是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有十年了吧,他都活在母親死了的陰影裡,掙扎著,痛苦著,濃重的恨意卻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點點減少。
林哲風,原先是多麼的開朗,
和煦……
而現在呢,發狠起來連她都害怕……
“出去。”
“以後這種話我不希望再聽到。”
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