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說“我不要富得流油的生活”的那個高尚姑娘死哪裡去了?怎麼一瞬間就換成這個盼著折現或者抱金磚的拜金女!陸少勳扶額,“小淺,戒指是信物。”
“信啊!我信啊!鈔票和金磚我一樣信啊!”
“不行!!!!!”陸團一聲怒吼,真的HOLD不住了。
最後,池小淺還是在陸少勳的威逼下套上了個麻將磚,她揣著回房間小心翼翼地放進箱子,那傢伙說這玩意兒比黃金還保值,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她想著那價錢覺得頭皮發麻,怎麼瞬間自己就成小富婆了。不過,嘖嘖,這玩意兒美是真美呀。她正要合上箱子,眼角餘光瞟到一樣東西。她動作頓了頓,把它捧了出來。
那是個有點舊了的大鐵皮盒子,上面有精美的浮雕圖案,是戴禮帽的兔子先生和穿晚禮服的兔子小姐。這是她小時候得到過的最奢侈的一樣禮物——她6歲生日時爸爸和媽媽給的一大盒進口巧克力。她記得那天她放學回來,一進門就看見這個漂亮的大盒子,媽媽開啟盒子剝了一顆巧克力放進她嘴裡,是從未吃過的酒心味兒。那天,爸爸媽媽還帶她去遊樂園瘋了一個下午,在池小淺對年幼時光的回憶裡,那一天無疑是幸福爆棚,一百分的一天。
裡面的巧克力吃完後,這隻盒子她就一直當寶貝一樣留著。而她媽媽出事以後的那段日子,她每天就抱著這個盒子哭,眼淚沁的鐵盒的縫隙都長了鏽斑。
此刻她開啟盒子,看裡面裝的各色小東西。有盛澤丟掉不要而被她偷偷撿起的舊校徽,有他們三個人的合影,有她悄悄畫了卻不敢寄給他的一大疊明信片,有盛澤物理滿分的考卷,有他們三個人去看電影的票根……啪嗒一顆眼淚滾落進鐵盒。
她胡亂地擦掉眼淚,顫著手蓋上鐵盒,蓋上那些天翻地覆的傷痛。人總要長大的,拋開年少時這些不可言說的哀愁,她已經成長為樂觀開朗的池小淺不是嗎?婚禮在即,明天她和陸少勳就要把所有東西都搬到京港花園那邊去了,她得想想,這個盒子和盒子裡的一切,放在哪裡?
沒過多久,陸少勳推開池小淺房門,進門就看到池小淺背對著門,搖頭晃腦的。
“小淺。”他喊她。
傻妞渾然未聞,依舊晃著腦袋,手上動作不停,嘴巴里哼著歪七扭八的調子。
他走過去摘下她耳機,寵溺地笑,“聽什麼呢?這麼入迷。”他說著把耳機塞進自己耳朵。我愛臺妹!臺妹愛我!林志玲算什麼!把手放在空中甩!把奶罩都丟上來……耳機裡的張震嶽打了雞血。
他扶額,什麼亂七八糟的。把耳機放下,然後指了指桌子上那一堆紅紅綠綠,問她:“在做什麼?”
池小淺笑眯眯的,獻寶地把手中的東西給他看,“爺爺叫我弄得,喏,給你吃一顆,怪好吃的呢。”池小淺撥開糖紙,把一顆糖球塞進他嘴裡。無意中露出這樣親密的動作,陸少勳含著甜滋滋的糖球,美得都要飛起來了。正準備湊過去親親她的臉蛋,二缺姑娘已經一轉頭坐下來繼續做事了。
原來,按池小淺家鄉的風俗,男方過來下聘的時候,女方也要向男方几大家長“遞甜果”,也就是給他們一人一份糖球之類的東西,池小淺正用紅色絲絨袋子把糖球一份一份紮好,準備明天用。
她數著紅袋子:“這是給***,這是給你爸爸媽媽的,這是給你大伯和大伯母的……”
“大伯他們已經回去了。”陸少勳打斷她。
“啊?他們不參加你婚禮嗎?”
“也許他們有什麼急事吧,我一向無所謂這些禮數的,你也別在意。”他拿起她紮好的袋子看,隨口滿不在意地回答。其實大伯好不容易來一趟,居然不參加他的婚禮,他也覺得挺奇怪的,不過,畢竟分離了太多年,大伯跟他們家的關係,要說多親厚也難了,再說是奶奶默許他們回去的,他沒必要計較。
”小淺……”陸少勳想起一個事,斟酌著怎麼開口。
池小淺白他一眼:“有屁就放!”
“……”都娶回家了,總要習慣她的粗魯,“是不是把你爸爸接過來住家裡,他一個人住在酒店,看上去總不是那麼回事。”
她的臉立刻垮下來,就像被點燃的爆竹,“他要是嫌住酒店不舒服他趁早回去呀!又不是我求著他來的!我出嫁不需要他!我的人生裡不需要他!”她狂躁地說了一連串狠話,一句比一句恨。
每個人都有旁人不能言說的***,現在陸少勳知道了,池小淺的***就是這個,才這麼一句話,她就張開渾身的刺,一副要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