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這才發覺漸離溫暖的手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自己。許是我愚鈍,多年以後,她才察覺,無論何時何地,無論她的眼她的心在注視著何方追隨著何人,他卻始終未變,只是安靜地輕笑只注視著她一人而已。
漸離輕咬她的耳際,說了聲:“會很疼。”之後,她的手心像是重新被一支箭貫穿般,噴濺的血帶著劇烈的燒灼感,疼得渾身抽搐不止,眼淚含在眶中,低聲祈禱著痛苦趕快過去。她緊閉著眼,感覺到自己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輕輕地說了聲:“漸離,好疼。”眼前一黑,便昏死了過去。
☆、第三章
馬車一路顛簸駛進了城,醒來時依舊是在漸離懷裡,如同每一次昏厥初醒,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第一個人總是溫柔微笑的他。她倚在他的腿上,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將頭探出窗外,已是到了繁花似錦的咸陽。四龍子就那樣安靜地坐在對面望著她,在她看向他的那一刻,他的唇角輕勾曖昧不明地在笑。
拉開門簾,車伕不過是名尋常人,戴著遮陽的斗笠,三十上下,嫻熟的駕駛著馬車。車上僅三人,狻猊似是太宸宮任務在身,不便同來,不過卻讓漸離給帶了話,等她執行完任務之時,會來與她相見。說實話,這個女子帶給人太多神秘的地方,不光是那直爽又古怪的個性,還有那妖媚無方的神態,讓男人與女人覺得喜(87book…提供下載)歡親近,也難怪四龍子和漸離與她感情相當不錯。魏皇宮佳麗三千,父王身邊嫵媚的女子見得多了,而這樣的一名豔而不華,驕而不奢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馬車駛進一條偏僻的巷子,停在了一間不起眼的小茶樓下。四龍子正欲起身下車,剛邁出腳,身子晃了晃,便毫無徵兆地倒了下去,由於與她面面相對,他的身子卻堪堪向她摔來。好在漸離上前一步,急時扶住了他的雙肩,否則豈不是要把自己壓死。
漸離溫和的笑意散去了不少,黑眸中帶了一絲擔憂:“發作了嗎?”四龍子無力地點頭,腦袋微垂,整個身子一軟,仿若無骨般趴在漸離的胸膛,任由他抱著,不發一言。他睜著瑩亮的眸子,眸中帶笑,方才英挺的身姿似是殘疾一般狼狽,若一面殘缺破損的風箏,神態卻依然那麼從容安靜,宛若那身子根本不是屬於他的。
漸離讓她先下車自正門進茶樓,自有人來招待。他讓車伕轉了個彎,直接駕車開進茶樓的後院,那裡離廂房較近。抬起頭,正上方有一塊棕紅的木製牌匾,歪歪斜斜地用秦國的文字寫著:曉晴樓。
這便是這茶樓的名字,字型歪歪斜斜地,店址也選在這僻靜之地,倒也顯得這店家大概是隨性至極,經營此處之人必定是無拘無束,不求錢財,以此會知心好友之人吧。然而當她踏進茶樓那一刻起,便知曉自己的想法大錯特錯。
這間茶樓著實怪,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怪。大抵這般集會的茶館,會極力將門外修飾得富麗堂皇,以抬高身價吸引貴客,而曉晴樓卻獨獨一塊腐朽多年的破木匾,還處於如此人鬼不鳥的破巷子裡,此一怪。簡陋便簡陋些,大抵文人身無太多銀兩,倒樂意挑這些樸實之地,暢所欲言,顯得文雅而不奢。而踏進門,你便會發現此地不僅窮奢極欲,而且雍容華貴的裝飾,雕欄玉砌的樑柱,幾欲媲美於皇宮,此二怪。那邊頸上環繞著白毛巾的仁兄,在為一位客人結賬,開口就是十萬金,這茶樓豈止是黑,簡直就是黑得聞不可聞,而那客人似乎也不足為怪,令奴僕取了錢,便大步而去,此三怪。
她踟躕著是否趁他們未注意,溜之大吉,卻見那位環繞白毛巾的仁兄已笑臉迎迎,擦了擦那位客人方才坐的位置,招呼著她過去。她硬著頭皮過去坐下,思量著死就死吧,反正打死她也沒那麼多錢,好死不死都讓高漸離給撐著,到頭來還不是他讓她進這茶樓的。
仁兄樂呵呵地招呼:“姑娘,要上些什麼?”她問道:“你這都有些什麼?”他似乎來了興趣,打了個迷糊眼:“姑娘心裡想要什麼,我們就有什麼。”見她一臉迷茫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取來了一塊木板,置於桌上,道:“姑娘,可看清了?”
見那方桌般大小的板上,豎排地刻了秦國文字,她並不能全部讀懂,卻也對內容略知了一二。大意就是,此店提供各種服務,只要你想得到,就沒有他們做不到的,下方還列舉了些形容詞彙,諸如奢蕭靡音,芙蓉帳暖,冷情黯然,絕代銷魂,一看便是淫詞豔曲的風調,總的來說就是提供□服務。
只是她不明白,那些豔詞指得是何物,她便指著道:“這是做什麼用的?”他一愣,更樂了:“姑娘,你是初來乍到吧,這可是小店鎮店的四大尤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