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擺手,示意不用,令她退下了。
那一夜,睡得並不踏實深沉,耳邊偶有陰風掠過,卻也不敢張眼觀望,怕是看到了不潔淨的東西,一來晦氣,二來駭人,便乾脆聽之任之。她拿了一件被褥蒙著頭睡去,管他天崩地裂,海枯石爛,只當作什麼都沒聽見,什麼都沒看見。
睡夢裡,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她隱隱聽到了男人一聲輕輕嘆息,然後他跨上了榻,將她輕輕擁入懷中,伸手拂去了她臉上的淚意,靜靜地說了聲:“對寡人認一個錯,便是這麼難麼?”
翌日天明,她睜開眼,微微斂眸深思昨夜耳畔那一席似夢非夢的言語,轉眼卻望見了榻邊的床褥上泛著輕淡的褶皺,竟似有人躺過的痕跡。
那一日後,禰媃請示過秦王陛下,允許遷入殿中與她同吃同住,她倆在深夜裡燃著豆大燭光,各自掖著一床被子,面對面臥膝長談,談得無非是兒女私密,直到天將亮了,便緊緊相擁去睡,一直睡至日上三竿方醒。
魏皇宮裡十六年,她都未與禰媃有過如斯親近,說過那麼多心事,而這一刻,身在異鄉,唯有血融於水的姊妹之情,聊以慰藉,得以安生。她很慶幸,有禰媃這麼一個關懷備至、溫柔體貼的好姐姐。
每日醒來時,總會望見禰媃的面上掛著淡淡的淚痕,記得她曾說過她過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男人,愛得深愛得真,而那個男人卻早早的英年逝去了。她總是將過多的心事埋藏心底,出秦以來默默吃得苦,也只有她自己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