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填進去差不多一個千人隊了,結果連那道該死的營柵都沒砍倒,更別說登城了,照這情形,要登上城牆怕不是要死傷上萬?
“他媽的!他媽的!不是說只有三千人不到,為什麼會有這麼密集的弓箭?”托勒密再沒有了世家子弟翩翩的風度,他揪著頭髮,瞪著充滿紅絲的眼睛叫道:“傳令兵!命令第五、六、七三個千人隊進行第三次衝鋒,不把那該死的營柵破壞掉,誰也不許後退回來!”
“且慢!”傳令兵正要應聲而去,被托勒密身後的萬夫長福隆叫住了。
福隆是個發福的中年人,唇上蓄著修剪整齊的一字須,軍服的領口緊緊地勒著脖子,雖然有些臃腫,卻態度穩重。
他策馬上前,向托勒密行了個禮,擔憂地道:“大人,先別急著進攻,不妨看看再說。”
托勒密焦躁地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前面死傷的那麼多士兵難道全白死了嗎?”
“大人!”福隆小心地看了看左右。
托勒密不耐煩地瞪眼道:“看什麼!鬼鬼祟祟的,這裡都是自己人!”
福隆並沒計較,皺眉疑惑地道:“大人,聽說十一師團只有三千人不到,照這樣計算,輜重營四面城牆每一面的防守兵力應該在七八百人左右,可現在看咱們對面城牆上的弓箭密度,起碼有兩個完整的千人隊。”
這麼一說,托勒密也冷靜下來了,他舔著嘴唇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福隆低聲道:“大人,我以為咱們應該先派人看看其他師團的攻擊形勢,再根據情況定奪行止,要知道對面也是咱們帝國軍,並不是騰赫烈軍。我們固然可以把所有兵力都投入進去,可即使殲滅了十一師團,咱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這檔事本身就是軍團長私心自用,參軍司會為此給大人升職報功嗎?要是在這種自相殘殺中戰損太多,不但下面的弟兄們會有怨言,恐怕對大人的聲譽也有損吧!”
托勒密眯眼望著對面城牆上計程車兵,觀察了片刻,道:“你是說別的師團在偷偷放水,讓十一師團把兵力都集中到咱們師團的正面來了?”
福隆點頭道:“正是,不然城牆的弩箭怎麼會這麼密集呢?”
“嗯!你說得沒錯,八成有人在暗中放水,哼!既然如此,咱們不能當傻瓜給人墊背。”托勒密撇著嘴,仰頭傲然道:“你馬上派斥候去那三個師團的陣列邊觀察一下他們的攻勢,這邊傳令讓弟兄們機靈點,不要一個勁兒悶頭硬攻,做個衝鋒的樣子,接近城邊就返回來好了。”
福隆答應一聲,立刻下去安排了,托勒密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傳達給了每一位百夫長。城牆外的開闊地,衝鋒計程車兵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一層層一列列,如潮水般衝向輜重營外圍的營柵,怪的是士兵們並不真的豎梯登城,才一接近城邊就拐頭回返,如退潮一般。接著後面一層士兵補上,再退回……外表看起來刀槍耀眼、聲勢壯觀,其實只是在擺樣子。
城下攻得這麼“體貼”,倒把城上防禦的弓弩兵們搞得不知所措了。
勃雷納悶地問斐迪南:“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十四師團也和咱們暗中有交易?早知這樣,我就不用巴巴地帶隊趕過來了。”
斐迪南也納悶,望著城下不解地道:“我怎知道?不過既然人家這麼給面子,咱們也不妨釋放點善意。叫弟兄們弩箭節省著發射,只要他們不真的登城,就別瞄得太準,從頭頂劃過嚇唬一下就行了。”
這時,一個滿臉汗水的斥候跑來報告:“大人,阿瑟大人命令,斐迪南千人隊抽調六百人併入勃雷千人隊,由勃雷千夫長率人馬增援龐克千夫長的防區。”
勃雷大喜,興奮地衝著斐迪南叫道:“哈哈,老兄,你慢慢玩吧,我可不奉陪了,我要去收拾陶倫斯那個大鼻子。”說著大聲招呼部下集結整隊。
斐迪南悻悻地道:“真是小人得志啊,看你笑的樣子,連小舌頭都露出來了,小心把你那張黑臉笑抽筋了!”
“哈哈哈!眼紅、嫉妒我了!”勃雷指著他笑道:“考慮到你的處境,我就不同你計較了。兄弟,老實待在這兒打‘友誼賽’吧,哥哥我先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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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攻城戰還在持續著,所謂“激烈”,對於卡廷、揚達爾、托勒密三個師團的官兵來說,主要損失就是嗓子喊啞了、腿跑累了。對於陶倫斯師團而言,這完全是災難的一天。
那三個師團的臨陣放水,使得阿瑟與張鳳翼在兵力運用上壓力大減,他們將大部分兵力佈置在九師團的主攻面上,這使得九師團衝鋒登城的官兵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