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淚珠串串,卻笑靨如花。 “神女生涯原是夢,小姑居處本無郎,原來自始至終,都是我在自欺欺人……” 她像任命了似的,順從地由侍女扶著,踉蹌走向馬車,韓珏目送她的背影,凝著三分豔麗七分英挺的眉目,我推開韓珏,跳下馬。 “不要去雁回嶺,我只是來告訴你這個。” 他跟上來拉住我,小心翼翼地翻開我的手心,皺起眉。 “一路砍了那些樹枝尋過來的?”早有眼尖的婢女捧著藥膏紗布過來,韓珏接過,握著我的手親自上藥,並用紗布一道道仔細包好。 “早知道追過來的是你,就不該讓人設那些路障。” 我頗感無語。 “原來這損人不利己的缺德事是你乾的啊!” 他挑眉似笑非笑。 “別生氣。”偏頭對手下人淡淡道。 “把想這個蠢注意的傢伙,拖去殺了!” “……” 那個護衛頭領驚了一驚,隨即恢復平靜,垂首稱是就要去執行。 “不許殺!無緣無故就殺人!你是暴君嗎?” 韓珏絲毫不惱,將我手腕上的紗布打好結,抬眼笑道。 “好,你說不殺,就不殺。” 篝火烈烈燃燒,火光與河水的波麟交織在一起,烤得人全身暖烘烘的,隊伍駐紮在河邊整頓休息,雁回一路不通,只剩子歸谷可走,先遣小分隊勘探回來,稟報並無不妥,只等天明過子歸谷渡河,明日此時,便能到君子國地界。 我放了心,放心的同時,想到告密之事敗露,韓嫣會否將我大卸八塊,又倍感憂愁。 嘆氣完畢,我猛地往嘴裡趴了幾口菜,韓珏隨身帶的廚子真個不錯,能在這樣艱難的環境中弄出如此美味,並且賣相美觀,著實是個人才。 韓珏坐在案几的對面,慢條斯理地用著筷子,其間不時往我碗裡夾個大蝦,添塊乳燕。 放下湯碗,我開口。 “我該走了。” 那暖如春陽的手覆上我的手。 “別再回韓嫣那裡,留在我身邊不好?” 眼波無比溫柔,不禁讓人心旌盪漾,我想起燕妃的話,從他手中挪出來。 “你知道,這不可能,我始終都是韓嫣的人。” “如果他要殺我呢?” “我……我會想辦法救你。” “可是我也會殺他。” “那麼我會阻止你。” 帳篷外的篝火突然噼啪一聲,什麼東西燒炸了似的,他兀自笑了一聲。 “阿蠻,世上自古難有兩全之事,所以才有立場之說,你眼前的兩條路,分岔而設,選擇了其中一條,就必須放棄另一條,總需要放棄一邊的時候,你怎麼辦?” 沉默許久,我一聲不響站起來,走出帳篷,牽馬。 “後會不知是否有期,你自己保重。” 翻身上馬,韓珏並沒有留我,甚至擺手讓試圖阻擋我的侍衛退至兩旁。 “不管你怎樣選擇,我只想讓你記住一點,如果發現走錯了路,我仍舊會在路口等你,我們可以再重新來過……” 我閉眼,一甩韁繩,將那聲音拋在重重山巒之後。
絕望之吻
回到蠻夷皇宮,已是第二日,連夜策馬讓我十分疲憊,看來再健壯的身體,在幾番中毒溺水被虐之後,也漸漸顯出不濟來。 這個時候,韓珏應該已經安全地過了子歸谷,準備渡界河回國了吧…… 抬手示意一臉悲喜交加的侍女們噤聲,我鬼祟地摸進屋裡,卸下斗篷準備奔向床。 “回來了?” 清淡的聲音兀自在靜謐的房間內響起,嚇得我一個激靈,這才發現,寬大的床邊坐著一個朦朧人影,渾身白衣,隱身在白色帳子之後,萬分詭異。 拉開厚厚的簾幔,陽光流瀉,帳子變得通透稀薄,那身影立刻清晰萬分。 我拉著青幔與他相顧無言,韓嫣何時有這種靈異的愛好。 “嗯,我……” 無故失蹤,如果我跟他說我只是報了個兩天一夜的旅遊團,他有沒有可能相信? “看看你那個邋遢的樣子。”他從床上坐起來,語氣像個恨鐵不成鋼的家長,他走過來,面目慈祥地為我理了理兩鬢的發,理得我渾身雞皮疙瘩。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忘了?” 該不會是我和韓嫣的結婚紀念日吧?我打消這個比子丹暗戀阿牛機率還低的念頭,問。 “什麼日子?” 他撈起床上那件海棠紅的吉服遞給我,眼神淡然。 “你的生辰,蠻夷王為你擺宴慶生,換好衣服就跟我過去吧。” 發現此人的手已經自覺地扯開了我的腰帶,我不由退後幾尺。 “我、我自己來。” 韓嫣點頭,也不勉強,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天的韓嫣,有種參透紅塵脫出肉身的超然姿態,然此人難得的豁達反而讓我覺得惴惴不安。 “你……不問我這兩日去了哪裡?” 他沒有回答,強光照得屋內一片瓷白,他在這片刺眼的白色中微微眯起眼睛,越過我看向窗外很遠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韓嫣的沉默讓我感到害怕,比起這樣,我更願意聽他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