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提了個十分不禮貌的問題,連忙咳嗽。 “那你一定很不容易。”我無法想象這背後究竟有一段怎樣的故事,他又是怎樣從一個喪母的皇子,成了皇后的繼子,又爬到龍椅之上。 我有點好奇,或者說,我想知道韓珏的過去。 “你以前,怎麼會住在蠻夷山裡?” 韓珏定定看了我半晌,放開我的頭髮淡淡道。 “你不會想知道。” 他那個淡然又拒人千里的表情,讓我心裡莫名一沉,我越發想知道他的過去,可我一向沒有挖掘別人傷疤的愛好,於是還是閉了嘴。 韓珏笑笑。 “阿蠻,你可知我為何一定要取兵符?” “難道不是為了對付韓嫣?” 韓珏搖頭,修長的手指將桌上蓮子輕輕撥成三份。 “高祖皇帝開國後,將兵權均分三股,一股由帝王親自把握,一股現握在老太婆胞弟魏國舅手中,還有一股,在赫連家手上。也就是說,如果老太婆與赫連燕聯手,我會很為難。” 他抬手撫上我的臉。 “因為你,赫連燕已經對我心生芥蒂,老太婆耳目眾多,只怕我來蠻夷的真正目的,也已有所察覺。” 修長的手指描摹著我的唇線。 “赫連家也好,魏家也罷,只想要一個聽話的傀儡,一旦發現這個傀儡比他們想象得難以掌控……他們便會……”他的唇輕輕貼在我耳邊,聲音無限蠱惑。 “捏碎它重做一個新的。” 我混身冰冷,一向只見韓珏人前趾高氣揚,瀟灑跋扈的得意樣子。我從來不知道作為篡位謀權的皇帝,他身處怎樣的境地,這個位置,縱使千人瞻仰萬人垂涎,但稍有不慎,便會跌得粉身碎骨一敗塗地。 “阿蠻希望我死嗎?” 我搖頭,那蠱惑帶著笑意的聲音擦過我的鬢髮。 “那就助我取兵符可好?” 溫存的手指、溫柔的聲音驀然離開,他從桌上每份蓮子中分出一些格外大的,聚攏成一堆。 “有了這隻精心打造的強大兵力,我便能消滅赫連與魏氏的勢力,到時候……” “韓珏,你在利用我。” 他頓了頓,沉默許久,抬頭對我輕輕一笑。 “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呀。”
在你面前手刃他
心情複雜地從韓珏那裡回來,不知不覺竟然走到韓嫣下處,迎面撞出一條人影。 “鐵心!到處都找不到你,你到哪裡去了!虧我九死一生逃出母大蟲魔爪,趕來看你!” 阿牛今天是一幅蠻夷貴公子的打扮,頗俊美,看樣子是出自阿虞的喜好。宴會之後,一貫身強體健的阿虞小姐居然被他爹一巴掌扇得一病不起,阿牛聽聞後,在我院子裡繞了三十來圈,在去與不去之間苦苦徘徊,扯光了滿院的花瓣,終於扔到“去”的結果,歡喜地順手提了我院子裡觀賞用的鷓鴣前去探望,結果一去不復返,我也就忘了他的存在,感情……他被阿虞私藏了啊。 我還沒說話,身邊愛崗敬業的小宮女就殷勤地大聲搶答。 “公主只是去拜訪君子國皇帝陛下。” 我怨恨地看了那渾然不覺的小宮女一眼,心說壞了,果然不出三秒,眼前那門“咣噹”一聲扇開來,韓嫣表情冷峻地跨出門檻,後面藿香惶恐地跟出來拉住他衣袖,他甩開藿香,站在我面前整整盯了我一盞茶功夫,突然道。 “謝鐵心,我問你,如果我與韓珏戰場相博,你會幫誰?” 我噎了許久,移開目光。 “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方死,韓珏……他並沒有愧對於我。” 他連連冷笑。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和韓珏關係變得這樣不清不楚了?” “我沒有和他不清不楚!” “沒有不清不楚你去找他?本殿下還沒有死,你和別的男人勾三搭四算什麼!” 我愕然,從來沒有想過韓嫣會以這麼一副姿態和我說話,反而笑了起來,我是什麼,我在他心中又是什麼,擔心我向韓珏靠攏,最後把嫁妝兵符送與他?為了一個兵符,值得這麼做戲? 不能我開口,韓嫣從我身邊跨過:“還笑得出來,謝鐵心,鄭重告訴你,本殿下不削用你拿兵符!不過,你聽著,等拿到兵符,我定在你面前,手刃韓珏!”
回國的訊息
韓珏和韓嫣正式反目,那日的挑明,或許對三個人都是解脫,與其苦苦做戲維持表面和睦,還不如撕破臉來得痛快坦蕩。 我爹的計謀,我至今還沒開始。子丹後面又來送過幾次信,內容無非是催促我快點行動之類。行動,怎麼行動,我連半點頭緒都沒有。每天鴕鳥狀大門不出,能拖一時是一時吧。反正我爹他也從來沒有對我期待過,做不做,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過能多次私下見到子丹,我還是很開心的。知女莫如父,難道是我爹知道了女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