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今天辛苦你了!”
陸小滿叫住廚師,禮貌謙虛的道謝,遞了個眼神給孫天壽。
孫天壽拿了一個好煙給廚師。廚師先是有點受寵若驚,後又推辭不過的收下。
瞄一下,市儈的眼睛發亮,好傢伙,軟包玉溪!
陸小滿就開始和他聊起天來,問了一些當地的紅白喜事宴席的規格價格,桌椅板凳的租賃,嗩吶,儀仗…很多事。廚師也是個愛說話的人,知道也多,又剛拿了人家的恩惠,瑣瑣碎碎的說了很多,還有辦喪事的過程中要防備的事情。陸小滿拿了一隻筆,就在紙上分條記下來。
不到八點鐘,幾個上了年紀的人陸陸續續的過來,一人腋下還都夾了一把鞭外加一張草紙,給了朱惠萍。
秦賀孫天壽出來迎接,村長張羅著,進了東屋,大家都客氣的在擺好的酒攤前就位,幾個大男人看坐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都相互看一眼。這種比較隆重的事有男人在,女人是不讓摻和的。
村長站起來說了一些場面話,介紹了一番。
陸小滿手按住桌面起身,幾個人都皺眉看著她,在他們封建的大男子主義腦漿中,這種事輪不到一個女孩子講話的。
先是客氣的寒暄了幾句,謙恭的道“…爺爺他老人家一生為人忠厚善良,歷經坎坷,這次突然離世,到走還念念不忘咱老家的人,回來下葬是爺爺的遺願,我在這裡提前謝謝各位長輩來幫忙處理爺爺的喪事。我初來乍到的,不太懂咱們這兒的規矩,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各位長輩海涵。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提前商量商量我爺爺喪事的具體事宜。好讓爺爺入土為安。”
幾個老長輩相覲一眼客氣連連說“應該的,應該的…”
“那個…你,哦,對,小滿!辦喪事現別慌商量,買菜通知客人這些事都好說,咱先把大事說說。”二蛋爹精明陰沉的臉掩藏在煙霧後。
“你就是那個三叔,對吧?你說,我聽著,來就是商量事兒的,和爺爺有關的事都可以找我說。”陸小滿很爽快的道。
“大夥都在,我就說了,小滿,我看你也是個見過世面,有本事的人,比起我們這些莊稼人大道理應該知道不少。你一聲不吭的拉著個棺材來安葬俺大叔嘞,你算老幾啊,俺大叔家又不是沒後代沒人兒。他閨女,兒子都有,孫子都不比你小。不行還有我們嘞,扛幡摔盆的事你也不是那個一角兒,輪也輪不到你這個幹孫女兒來發殯他啊,要人家外人看著還以為我們朱家沒人呢?我看這事還是從長計議,等武亮回來再說吧,那畢竟是他親爹,他最有權說話兒。咱們要是一聲不吭的把人埋了,武亮兩口子回來不願意,埋怨咋辦。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媳婦兒那樣兒。你說是不是東昇?”二蛋爹說的頭頭是道。
自己人還是向著自己人,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堂兄弟,再說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嗯,也是,武亮他媳婦那是死蛤蟆都能讓她給整出尿來。我是惹不起。”朱老四想起那個潑婦後怕的道。
其他人也附和,村裡人人情重,大家都不想得罪人。
真是不要臉,人都死了,他們還有在這兒擺道理,覬覦這套院子。
陸小滿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冷笑,爺爺還是太看得起他的這些親人了。
秦賀臉色冰冷的板著臉,欲起身。
被陸小滿暗中伸手按住。
陸小滿水潤的眼眸中冷意泛泛,諷刺的一笑,道“三叔,你別看我年輕,我知道的道理還真是比你多,我老家也是農村的,咱農村人兒有句老話叫‘好兒子不好多,一個就夠了。’一個兒女雙全親人一堆的老人光著膀子跪在冰天雪地裡乞討,這事兒你見過嗎?你信嗎?我和爺爺認識五年,自認沒盡到孝道,但保護爺爺不受傷害,我還是可以做到的,包括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他都不想看到的人。這套院子我原本是蓋起來給爺爺養老用的,可他後來生病了,這裡帶給他太多傷害,怕受刺激,醫生不建議他回來,所以一直空著。現在他老人家走了,我希望他的魂魄在這裡可以住的安心。我每年都會帶著我的孩子來給他上墳,這裡就算是爺爺留給我們落腳的地方吧。人在做天在看,都說死者頭三年不離家,我可不敢保證爺爺被砍去的那隻手夜裡卡住誰的脖子,你們都是我的長輩,有衝撞的地方還請海涵。”
心中有愧的眾人皆是臉色驟變,一陣驚悸。
“總不能連死,都不讓他親生兒子到場送他一程吧!”有一位長輩抽口煙,思索的道。
“一切都以死者為大,我看我們一邊找人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