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也忘不了。想要放下,怎麼也放不下,段雯珊和穆蕭聲這兩個名字,就像是刻在石碑上的墓誌銘,只要她不從那個如地獄一般的牢籠裡掙脫出來,就永遠也擺脫不掉他們。
自從那一天聽到宋悅然說的那個事情後,藍希音一連好幾天,都覺得胸中鬱結,難以排解。段輕寒來看她時,見她神色抑鬱,整個人總是悶悶不樂,以為她在屋裡待得時間長了,覺得無聊,便提議讓她下樓走動走動。
藍希音覺得這個提議倒是不錯,她的腿,恢復情況很不錯,雖然依舊打著石膏,但已經可以下床走動。於是,她便試著拄著柺杖,在樓道里走來走去,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同時也鍛鍊一下身體。
走了幾天之後,她就覺得走廊裡地方太小,不夠伸展,而且那柺杖一下一下的聲音,也有點吵人,她怕隔壁病房的病友有意見,便搭了電梯下樓,想要去樓下花園裡走走。
要說那一天,也真是什麼湊巧的事情都撞一塊兒了。她先是在樓下大廳裡,撞見了穆蕭聲的父母。他們似乎是專程過來照顧兒子的。當時正是午飯時間,他們大約吃過午飯正往病房走,便這麼和藍希音面對面撞見了。
兩位老人看起來,似乎與三年前投什麼兩樣,甚至更加清健了。藍希音當初和穆蕭聲分手後,就再沒和他們見過,只聽說當初穆蕭聲去北京時,投把父母一塊兒帶去。
想想也是,他去那邊,也不過是住在段家的屋簷下,把父母接去做什麼?平白無故看人臉色嗎?倒不如多賺點錢,給他們寄些回去,也可以過得舒坦些。
兩位老人見到藍希音,不由地也是一愣。仔細看看她現在的模樣,還跟學校裡的學生似的,一點脂粉氣也沒有。再看她那肚子,早就平坦了。他們不禁要想,如果當初兒子沒有和這個女人分手,或許現在,他們早就抱孫子了。不像現在,兒子整個人就像是賣給了段家,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面,每次打個電話,兒媳婦在那邊一出聲催促,就得趕緊掛了。
這個世界上,果然沒有一手如意一手算盤的事情。不管得到什麼,總得相應付出點什麼,就看你更在意哪一樣了。
三個人在樓下大廳撞見之後,誰也投多說什麼,藍希音只是衝他們微微點了點頭,便又拄著柺杖離開了。兩位老人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免有些唏噓,想要追上去問她現在過得如何,又覺得實在投有臉面,猶豫了半天后,還是互相攙扶著離開了。
藍希音因為見到了他們,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走出住院大樓後,原本想要好好逛一逛的念頭,一下子全都沒了。她找了張在大樹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將柺杖放在一邊,眼神空洞地望著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就多了個人。她回頭一看,發現是上次那個被她搞錯報告的老太太,不由愣了一下,脫口而出道:“您怎麼還在醫院裡?”
老太太笑得很歡暢:“是啊,我也不想留在這裡呢,沒辦法,年紀大了,毛病太多,孫子孫女們又沒空照顧我,倒不如把我送到這裡來,至少不用擔心沒人照顧了。”
藍希音覺得她說得有些淒涼,可是整個人看上去又很樂觀,不免有些好奇,就多看了老太太幾眼。老太太也用同樣的眼神回望著藍希音,看到她腳上的石膏,便問道:“怎麼搞的,腿折了?”
“嗯,出了個車禍,受傷了,不過不要緊,休息幾天就好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快別哭喪著一張臉了,簡直對不起這麼好的太陽。”
藍希音不自覺地摸了摸臉,問道:“我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嗎?”
“是啊,一點兒都不好,跟我那些孫子孫女一個樣兒。”老太太咧著嘴笑起來,“我猜猜肯定是感情問題。”
“您怎麼這麼確定?”藍希音覺得,老太太說得一點兒也沒錯,她身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似乎都和一個“情”字有關。遇到穆蕭聲的父母,就像是對往日那段情的哀悼,不免令她又想起許多傷心事。
“我說了嘛,我孫子孫女多啊,整天就和你一個樣。為了今天跟誰好,明天要和誰一起過,整天煩個不停。一會兒跟我說,奶奶,我不愛那個人了,一會兒又說,奶奶,我很愛他,可他就不愛我,要怎麼辦。聽得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原來,他們也有這種煩惱。”藍希音想起那個囂張的小年輕,一副要揍自己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
“就是,你們年輕人,整天煩惱的就是這種事情。是這個在一起,還會顧忌另一個。明明開始新的一段情了,還總是沉浸在過去的那一段裡不肯出來。搞到最後,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