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彎就能找到自己的原來的房間。原來!只是轉一個彎。昨天的自己,轉了幾個彎?以致越走越遠。
“擦擦。”阿桑遞來了一條雪白的面巾紙。
唐念暖拿著,一怔。阿桑走遠,她才發現自己臉上那麼多的溪水,溪水是熱的,苦澀的。
她哭笑不得了。
吃過了午飯,終於熬到了回城。上了車導遊點人數的時候,念暖發現不見了薇安:“我們這裡還有一個人沒上車!”
導遊過來:“你跟司機說?”
她扶著車把,走著趔趄的步伐,走到了司機旁邊:“司機大哥……”
司機摘下了眼睛,竟然就是費鎮龍。
“別找了。”
“為什麼?”
“你最應該知道為什麼。”這一次費鎮龍比任何時候都嚴厲,臉色也最不好。
念暖一下明白過來:是薇安叫自己去找桌球室的。薇安……充當了一個什麼角色?誰指使她這樣做的?
“她有事嗎?”唐念暖問的是蒂娜的情況,早上那一張臉,還烙著她的心。他們說好了:以後,就是親人。她應該不願意他的女人這樣的痛苦,不是嗎?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蒂娜是受害者。她恨的是左雲爵,要報復的也是左雲爵。
費鎮龍說了一個專業名詞,唐念暖一怔。那是一個心理學的術語,意思是一個人受到傷害之後,在進行治療的過程裡,再度受到類似的襲擊,結果比原來的狀況更加的嚴重,再治療,情況要比原來複雜很多倍。
“我沒有傷害她。”唐念暖為自己解脫,可是費鎮龍戴上了眼鏡:“唐小姐,車子就要開了,請回座位坐好。”
唐念暖心念灰茫茫。她雖然不喜歡蒂娜,但這樣的狀況,作為一個女子,總是有不安的。
夜,她跟左磊一起回到了左家大宅。左磊沒有問左雲爵為什麼不跟著回來。這一次旅程他好像有點疲憊了,上了車就在假寐。
回到了家,伊美靜在等他。
唐念暖說了一句:“爸媽,我回房間。”然後拖著那一袋小行李回自己那一邊房子。
她的房間是主房,門外的綠竹雖然是冬天了,還是長得很好。房間裡,燈光有點暗。難道左必聰已經睡了?
她輕推開。房間的門,走進衣帽間,正在尋找著衣服,突然聽到了索索的腳步聲,她一驚。回頭看去。
“大嫂?”
走到門口的艾燕兒回頭,“回來了?”
“回來了,你……做什麼在我們房間?”唐念暖抱著衣服,站起來,好奇的看著她。
燈光雖然暗淡,但可以看得出來她衣衫是整齊的,但眼神卻是很奇怪。她……不是進來偷東西吧?
兩人對持了一下,艾燕兒不好意思地笑,摁亮了燈。
“我前些時間結識了一個朋友,她在治療智障兒方面有些新的心得,我想……反正聰聰都這樣了,治療一下也無妨,所以我給他做了兩個療程。”說著她把袋子裡的資料拿了出來。
唐念暖看了一下,跟原來的那些治療方案沒有很大的差別。不過,難得人家有這樣的心,把資料還回去:“謝謝大嫂,以後有時間您教我一下,我來做吧。”
艾燕兒微微嘆了一口氣:“你有多忙我知道,而我也就碌碌無為,外家也沒有影響力。不能聯合起來的話,爸媽那邊都要把心給了……另一邊了。”
唐念暖瞭然,點頭笑笑:“謝謝你。”明白她指的“另一邊”是左雲爵。
“他睡了,我走了啊?”艾燕兒揮手而去,淺藍的大衣,帶子沒有扣好還是什麼,在門邊差點摔了一跤。
念暖放下衣服過來,幫她把帶子解下了:“以後小心。”
艾燕兒尷尬:“念暖,不論我做了什麼,你要理解,都是為了我們兄弟妯娌的情意。”
唐念暖再苦笑一下,她也是這樣跟杜玲說的?跟左必榮艾燕兒合作,也是絆倒左雲爵的一個方法。不過,就要小心左必榮就是了。
艾燕兒終於走遠,念暖關上了門,進了房間,看到左必聰果然睡熟了,也不想弄醒他,獨自洗澡去了。
洗著洗著,突然又想起了一個重要問題:大姨媽還是沒有來!她裹了浴巾,連頭髮都顧不上擦,奔到房間裡,找到那一張紙條,她每一次都記錄月經的每月起止時間的,這是婦科醫生的職業病吧?
她專修外科,可是也修婦科。媽媽長年有婦科病,她不得不去學習。
看著記錄她的心跳有點漏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