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胡思亂想,樓梯那邊又傳來腳步聲。我猛地仰起臉,死死盯著那個半圓形的缺口。
一雙漂亮的小靴子露出來。然後是漂亮的小腿、修長的大腿。一個穿著裙裝的女孩慢慢走下來。
她的身材高挑柔韌,臉上有漂亮精緻的顴骨,小巧的鼻子,雙眸憂鬱。但那濃密的頭髮卻是白色的,波浪似地披在雙肩。
我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良久,我才勉強迸出兩個字:“小婉。”
蘇小婉平靜地站在我對面。她眼神極為冷漠,甚至是怨恨的。我以為自己看錯了,睜大眼睛仔細辨別,沒錯,她恨我。
但是為什麼?
“小婉,我是夏蘭。小婉——我是夏蘭。”我低聲呼喚。
蘇小婉一動不動。她真的像個超級模特,雙腿修長圓潤,腰肢柔軟,充滿妖毒的力量。但她彷彿換了個人,不再是我以前的同學,更不是我以前的朋友。
“小婉,我們一直想找到你,想救你。”我提高聲調,“我們還訂了雜誌,對,就是《時裝新苑》,我覺得你會向我透露什麼訊號,所以我想攢齊12期雜誌,就能看懂你的意思……”
蘇小婉忽然笑了笑,但那笑容卻是冷冰冰的,有一絲嘲弄蔑視。
“夏蘭,”她終於開口,嗓音沙啞淡漠,“世界上只有一本《時裝新苑》,就是為你準備的。”
“什麼?”我驚愕地看著她。
蘇小婉緩緩坐到椅子上,頭頂的皮影飄飛著,不時撞到她的頭髮上。“主人知道你想救我,主人為你設計了一個局。比如那本雜誌,主人每次只做一本,就是為了牽制你,給你一個可笑的希望,讓你在這座島上一直等下去,一直等到今天。”
大結局(4)
“今天?”
“是的。7月12日。”
我這才明白,原來我昏迷的時間並不久,還是在今天。不過外面的日全食應該結束了吧。
隨即我問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你是主人的新娘。”蘇小婉冷冷地說。
“不,小婉,你被柳克凡洗腦了。他是惡魔,別忘了,我們當初曾經反抗他,曾經……”
“夠了。”蘇小婉的聲音充滿怨恨。“我從來沒想過逃跑。我永遠屬於主人。你也一樣。”
“不,我一直在逃亡。”我說。
蘇小婉笑了笑,又是嘲弄蔑視的笑容,彷彿看著玻璃瓶裡的一隻小蟲子。“你逃到了安瀾島,是嗎?”
“是……是的。”我不安地低語。
“但這一切都是主人的設計。一切的一切,都是主人的設計。你,夏蘭,你從來沒有逃出過主人的手心。”蘇小婉逼視著我。白色的頭髮更顯得觸目驚心。
我突然明白了。
瞬間的醒悟——
原來我們中了一個長長的圈套,落進了一個深深陷阱。
其實蘇小婉一直就在我身旁,在安瀾島的內部,在地下洞穴。整座安瀾島都是柳克凡的巢穴。島的地底下,全部挖成了洞。難怪有時在沙灘上看到一些人,轉眼就不見了,他們其實是進了地下洞穴。
安瀾島本來就是蛇人之島。全部生活著蛇人。我們遭遇的一切都是騙局,都是在演戲。錢叔設法把我們四個送來,送進安瀾島。我們以為自己歷盡艱辛的逃亡,以為透過自己的努力成功了,其實我們只是一步一步進了圈套,走到柳克凡身旁,被他戲弄。
我們相信了自己,其實到頭來,我們生活在敵人中間,卻無知無覺。
柳克凡跟我們玩遊戲。我們就像棋盤上的棋子,逃不過他的手心。他始終牢牢控制著我們。
“小婉,詩詩是怎麼回事?”我艱難地問。
這是我的最後一個疑問。
蘇小婉輕蔑地笑了笑。“整個迷局中,只有錢詩詩愛著陸子鷹,她是唯一無辜的人。”
我明白了。
詩詩一定看出了老爸的陰謀,便想來安瀾島通知我們。她不顧一切,搭乘一艘貨輪。
錢叔得到訊息後,緊急追趕,想攔住女兒。但他晚了一步,詩詩已經找到了安瀾島,然而可惜的是,就在即將靠岸時,詩詩乘坐的貨輪遇險,詩詩撞到礁石上,失憶了。
我們唯一的一個希望,破滅了。
失憶後的詩詩把目標對準了韓雪晴,隨後便被韓雪晴殘忍殺害。
所以錢叔說:詩詩是咎由自取。
錢叔本來就是柳克凡的僕人。為了柳克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