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哥家,吃過晚飯,趁齊亞在電視機前傻坐著,夏可晴藉口到廚房端水果,擠眉弄眼硬是把夏世勳拉進房,開始了驚天動地的哭訴。
她這會兒就是不吐不快,很需要一個垃圾桶,而夏世勳,倒了黴。
“嗚!他現在呆呆的坐在電視機前面,八點檔連續劇又不是他平常會看的,他一定是在懷念他的舊情人!”哭聲得到許可,再次竄起,越加放肆——
“我可以想象,過兩天……不,明天一大早,那個餘灩光就會來找他,利用悲慘遭遇博得他濫施的同情,利用溫馨往事喚起他沉睡的愛情,然後兩人就倒在床上翻雲覆雨,重修舊好,然後他就會提出跟我離婚……嗚……”
夏可晴向來想象力豐富,更有編劇的天賦,此刻被嫉妒一煽動,活色生香的畫面似乎就在眼前。
那個餘灩光,有了這麼多年的“經驗”,“身手”一定比她好許多……男人不都是感官動物嗎?別說是念念不忘的舊愛,就算是一個全然陌生但身材惹火的女人投懷送抱,也肯定把持不住。
雖然,她的亞亞哥一向老實,但老實的男人仍是男人,擦槍走火的事像不期而至的壞運氣,哪能抵擋?
“所以……我輸定了!”素來自信滿滿的她,在這愛情的關口,卻十分怯弱。
畢竟,主動愛上一個人,跟被動愛上一個人,感覺是不同的。在餘灩光跟齊亞的世界裡,充滿兩情相悅和青梅竹馬的甜甜蜜蜜,而在她的婚姻裡,齊亞是被她強迫著一路拖著走到今天的他一直那樣被動,並非愛上了她,只不過因為她愛他而不得不回贈以愛,如此而已。
他會在乎餘灩光,卻不會珍惜她,因為,她隨手可得。
“你給我聽好!”夏世勳被她的哭哭啼啼弄得心煩意亂,被迫指點迷津,“你到底是要坐在這兒哭,還是要想辦法?”
他們兄妹,從小就被父母以及一幫叔伯灌輸“積極進取”的思想,比如,想買一雙溜冰鞋,英文必須考九十分,想到歐洲玩,學期期未必須排名第一。夏氏家族就是這樣訓練他們的繼承人,千變萬化不離一條宗旨——想要什麼,必須自己爭取。上帝是個窮人,雖然他樂善好施,但絕不會有多餘的金子砸到你的身上。
所以,夏可晴受了家族傳統的影響,在別的女孩舒舒服服享受別人追求的時候,瘋了般推掉無數白馬王子,拼命跟著齊亞跑犯賤似的。
這種怪異的舉動,讓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愛情在作祟,還是出於習慣。
她只知道,如今她已騎虎難下,沒有了齊亞,她的心會摔得很慘。
“我要……想辦法!”終於止住哭泣,她抹掉眼淚回答。
“別說大哥不幫你,你那個情敵,我可一直替你留意著呢!”夏世勳把整盒面紙遞給她,“聽說,她最近很缺錢……哼哼,有錢的你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你是說……”夏可晴目瞪口呆,“那我豈不成了仗勢欺人的壞蛋了?”
“這怎麼叫仗勢欺人呢?”夏世勳橫她一眼,“妹妹,時代不同了,要糾正陳腐觀念才對!這叫做助人為樂——你慷慨地幫助丈夫的一個老朋友,簡直就是崇高的美德,當然了,投桃報李,她也應該‘回報’你一下。”
拿錢打發人?這種事她以前沒幹過……可是,現在的她,除了錢以外,還能靠誰呢?
夏可晴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貧困,敵人到了身邊自己卻毫無援手……
好吧,那就指望它吧,她從小到大惟一有用的朋友——錢。
正想與大哥進一步商討驅趕情敵的大計,忽然管家在門外咳嗽兩聲,他們立刻正襟危坐,變換了話題。
這兩聲咳嗽,是一個暗號,用以警示。果然,不一會兒,齊亞便會推們進來。
“在跟大哥聊什麼呢?這麼高興!”也許,他懷念舊情人懷念夠了,回神之後忽然發現身旁的妻子沒了身影,所以追蹤而至。
他一定在內疚!臉上溫柔的表情告知了他心裡有鬼——雖然,他一向持她很溫柔,但這種討好似的溫柔,不同以往。
這種討好,從前她曾見過,在他得到工作的那天,曲冰冰的派對上,忘了打電話給她的他,也是這樣的表情。
餘灩光的回頭,果然在他心底掀起了波瀾。
“在跟大哥說,你欺負我!”夏可晴抬起頭,似開玩笑又非玩笑。
“我哪敢呀?”齊亞繞到她的椅後,伸出手掌,輕撫她的臉頰。
掌有些微涼,觸碰間,她震了一下,但最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