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四肢舒展地盤踞在上面。窗臺下安了三孔雙孔齊全的插座,讓他能在窗臺上抱著筆記本待得更愜意。冬天的太陽看著又大又圓,其實沒什麼暖意,唯一的意義就是讓陳揚飽了眼福:日落時分回到家裡,總能看見他的愛人和愛犬一起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中,一切都美得好似油畫。
年前,陳揚出於積攢人品的心理給所有人都發了年終獎,連新老員工們遲到早退一兩次理應扣除的那部分都一概發了。自己這新年八成是要驚心動魄了,那麼不如為別人家的安寧做一點貢獻,
哪怕讓同仁們都回家給老婆買件新衣服也好……
想到這兒,陳揚腦子一抽還真去買了件棉衣給葉祺,拿回家去的時候正巧撞見他在/炫/書/網/整理衣物。過年回南京的行裝被他分成了兩份,陳揚那箱子裡從剃鬚刀漱口水到圍巾手套都有,簡直是未卜先知的架勢,料定了他們一回去就要分開住。
本來就是兩手準備,老太太點頭則一起住家裡,老太太發飆的話葉祺就住賓館去。話是這麼說,但看著他早早都收拾好了,那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心情。陳揚扶著膝蓋蹲下去,平視坐在地上忙忙碌碌的葉祺:“非要分得這麼清楚?”
“我一想到你大過年的打車到賓館來拿什麼日用品,我就難受得想死。”
葉祺答得淡靜無波,陳揚卻噎得啞口無言。
“八年前,我在南京火車站曾跟自己發誓,再也不會回到那個城市。還有,下一次愛上別人,再也不要弄得那麼狼狽。”
陳揚放下一邊膝蓋,半跪在地上抱住他:“再給你自己一次機會。相信我,陳年舊賬,算清楚就不會疼了。”
——我一直相信你,否則怎麼會願意陪著你再去求那個不可求的結果。
葉祺在他背上拍了幾下表示認同,然後也就沒再做聲了。
臨走前的那天晚上,陳揚提議一起出去吃飯,然後再找點什麼節目把時間打發過去。說白了不過是心裡沒底,葉祺答應得也夠乾脆,在電話裡只問他“吃什麼”。
陳揚的聲音又放低幾分,磁得一塌糊塗:“你說呢?我都隨你。”
葉祺頓時覺得心裡一軟,漿糊腦袋裡閃現了兩個字:“……烤肉?”
“好,我去訂位子,然後回來接你。”
昨晚,好像也是這麼一把令人分心的嗓子讓他輸了第一局棋。論棋盤前的心思城府,他和陳揚從來不相上下,有時興致上來了會默默相對大半個晚上。恰在他快要推出陳揚佈局的意圖之時,陳揚忽然開口來了句“把領口的扣子扣好,當心感冒”,於是他之前的智力活動統統作廢,再一落子自然是滿盤皆輸。
陳揚究竟是不是故意的,這注定是千古懸案,葉祺無意糾纏於此。陳揚含笑稱“承讓”,面沉如水,眼睛裡卻有明銳的光彩,這麼一來葉祺就更不會追究了。
年華匆匆而過,陳揚的棋風是有變化的。年輕時步步皆有意圖,總有大刀闊斧之勢,不免讓人心驚折服;而今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