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手丟過一個鐲子給她,繼而轉過頭去,看著山谷上空依舊陰沉的天,心中不覺有些失落。那個鐲子是燈芯緊緊地攥在手中的。餘光裡看到芙夫人臉色蒼白,彷彿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她越是這般,就意味著她對上官羽下手越狠。心頭絲絲的抽痛,讓君祈漠垂下眼簾,密長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目光,“你,好自為之吧!”說完話,他兀自轉身離去,腳步沉穩,然而隱入山洞的背景卻是那樣的落寞……
芙夫人踉蹌地後退,顫抖著手,凝結著血跡的鐲子跌落在地上——悶聲,卻是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心頭。如果,上官羽才是她的女兒;如果,風若雪不是她的女兒;如果,一直以來她都錯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該怎麼辦?芙夫人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滯,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
她以為風若雪是自己的女兒,她可以為了女兒的幸福,幫著女兒易容成凝堂主的模樣去得到君祈穆的新,讓上官羽失寵;她可以讓修雲給她劇毒,去毒害保護上官羽的千雲;她可以僱殺手劫來上官羽,讓小冉代替上官羽,偷天換日,讓上官羽從此失蹤……
然而一切的一切之後,卻倏然告訴她,弄錯了!上官羽才是自己的女兒!上天開得玩笑太過大了,以至於她咳出了血——鮮血濡溼了胸前的衣襟。抬眼,看到了眼前的千雲,和君祈漠如出一轍的冷漠。
“幫我告訴樓主,上官……冰兒,被一個自稱是‘瀲清’的女子帶走了。找到冰兒時,讓她服下這個解藥……”如果,她還沒死的話;如果,她還能被找到的話……芙夫人嘴角噙著笑,看著眼前一臉詫異的千雲,軟軟地倒在了地上,沒有了生的氣息。她本就時日不多,才會如此匆忙地幫風若雪解決掉上官羽,而今其火攻心,藥石無效……
冰兒,娘,對不起……
*
祁昀城外。
剛轉醒地君祈澈臉色蒼白,整個人都是虛弱的,微微喘息著。塵雪一身白衣,在營帳裡倒弄著藥,他絕世的容顏被一抹白紗遮著,卻更勾起人想看的慾望。
“幫那碗藥喝了。”塵雪的語氣有些冷淡,他並沒有回頭,卻知道他已經醒了。看著他的背影,君祈澈有些感激地淺笑,毫無猶豫地喝下了藥。若塵雪在其中下了毒,那他肯定必死無疑。塵雪微微回眸,目光落在他毫無血色的唇上,心裡有著一絲異樣。他停下手中的活,走到他面前,扯掉了面紗。看著君祈澈那無害的笑顏,讓他莫名地惱怒!
“你忘了我的話嗎?”塵雪的語氣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參雜著自己說不清的氣憤。
“什麼?”君祈澈一臉的茫然,他忘了什麼嗎?他完全不知道啊!
“果然是忘了!”塵雪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目光越發清冷,“你也是把誓言當兒戲的嗎?”
“你能不能說清楚?”這樣的塵雪很陌生,他寧可他向以往一樣故意製造曖昧。君祈澈淺笑,卻是被塵雪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毫不留情。臉上火辣辣的痛。
“如果你想死,我可以直接殺了你!”塵雪的長劍抵在他的喉間,冰涼的感覺在身體內流淌。
“你到底說什麼?”饒是再好的脾氣,也吃不消這樣的莫名其妙。君祈澈移開劍,有些踉蹌地站起身,迎上塵雪憤怒冰冷的目光。
“以熾焰掌的熱息化去玄冰掌的寒氣,半年之內不許動用內力。你可記得?”塵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幫他找回在百花宮時的記憶。當初,自己確實是有意刁難他,他死不死與他無關痛癢。只是而今,他是他的朋友不是嗎?
“啊!我忘了!”君祈澈恍然大悟一般,一抹笑又綻放在臉上。他抓抓了頭髮,有些無奈。
“你再用一次內力,會死的。”塵雪嘆了口氣,凝視著他的目光中有些自責。
“死有何懼!”君祈澈話音剛落,卻是被塵雪瞬間犀利的目光嚇到,那句“早死早超生”硬生生地卡在喉間,沒有破口而出。
“小唯怎麼辦?”塵雪看著眼前把生死當兒戲的人,那股莫名地氣憤又開始在心中燃燒。
君祈澈別開臉,抿著蒼白的唇,選擇了沉默。是啊!他忘了!他說過要和她“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而今,卻說出如此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原來誓言在自己這兒,也是如此的脆弱。
“謝謝!”轉瞬間,塵雪愣在原地,僵直的身子被他緊緊抱著!現在是什麼狀態?!
“王爺!這個……”闖進軍營的侍衛原本的匆忙在那一刻全然變成了驚愕,不知所措。他看到了不敢看的場景,誰怎麼辦?!
“我殺了你!”塵雪